很耗費體力的游泳課才剛結束,弗雷特里西穿著學校制服,急急忙忙地衝往宿舍。
本來他是打算上完課之後,趁著空堂就和兄長在學校找個地方小歇一下,只是計畫趕不上變化,到了伯恩哈徳上課的教室,弗雷特里西才知道他因為身體不適早退。
試著打了電話連絡,然而幾次撥打都無人接聽,無法等到放學時間,弗雷特里西乾脆採取行動,直接折返回宿舍,非得知道兄長的狀況才能安心。
(昨天見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
弗雷特里西一臉奔跑的爬上樓梯,直直奔向現在伯恩哈德新換的房號前,緊張的伸手敲了敲門。
一秒、兩秒……數著心跳的聲音,弗雷特里西豎起耳朵,焦急的等待裏頭回應。
等到心裡把各種狀況都想過一遍,房門總算打了開來,應門的是現在與伯恩哈徳同房間的克勞斯教官。
「你是來探望伯恩哈德的?進來吧。」克勞斯教官放輕了音量,引領弗雷特里西走到伯恩哈德的床旁邊「我臨時接到洛琳絲的電話,說學校那邊致電過來通知伯恩哈德在體育課中突然昏倒,醫護室那邊初步診斷是中暑。」
弗雷特里西看了還正睡著的伯恩哈德,順手擦去額間滑下的水分,一臉不可思議「只是體育課?這怎麼可能?」
說到關鍵的部分,克勞斯教官搖搖頭露出苦笑「……赫爾列德臨時替伯恩哈徳加了晨練,加上體育課的時間,少說在大太陽下待了超過四個小時……」
弗雷特里西一聽,瞪大了眼睛指著窗戶外頭,難掩氣憤「今天高溫超過三十八度,要人在外頭曬這麼久是瘋了嗎?基於違反門禁的懲罰我們也就認了,這種擺明欺負人的訓練我不能接受!」
克勞斯教官抬起手要弗雷特里西先冷靜下來「這件事我會去談,你別直接衝去找赫爾列德教官。」
「為什麼?」
「你也知道赫爾列德教官比較愛面子,在眾人面前直接沒給他台階下,之後麻煩只會更多。」克勞斯教官拍拍弗雷特里西的背「就放心交給我吧。我現在就去說清楚,伯恩哈德就交給你照顧了,有什麼狀況就聯絡我。」
克勞斯說完便離開房間,留下弗雷特里西和伯恩哈德獨處。
空間裡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弗雷特里西拉了椅子坐在床邊,將兄長額頭上的冰毛巾重新換上新的。
看著伯恩哈德睡著的臉,想起了許多被自己珍視的記憶,不管是尷尬的告白或是邀約伯恩哈徳半夜偷溜去夜遊,在重要的人陪伴的時刻,他就能暫時忘記那些含在其中的不愉快。
換房間也沒什麼的,他們在學校時仍會見面,就算刻意分開,心仍在一起那就夠了,最多就是──偶爾會感到寂寞。
「唔……」
正想得出神,身旁傳來聲響,弗雷特里西轉頭看見兄長微微動了手腳,眉頭蹙起,立刻緊張地拿過插著吸管的水杯,彎下腰貼近對方,手順勢握起,輕輕的施了點力,表示自己就在身邊。
「你醒了嗎?需不需要喝點水?」
「……」伯恩哈徳微微睜了眼睛,看來仍有些朦朧,在近距離下,足以看清楚他因為過熱而乾燥的嘴唇,以及為了散熱而解開的上衣釦子。
克勞斯教官顯然因為怕尷尬,沒能幫伯恩哈徳把衣服換下來,藏在薄被裡的那件上衣,仍是學校的那套制服。
不知道他究竟是否真的清醒,伯恩哈徳沒有回話,僅是拉過握住自己的手掌,湊近水杯,將杯中的水分慢慢填進身體裡。
「伯恩哈徳?……哇啊!」弗雷特里西試著叫喚兄長的名字,在稍長的等待後,回答自己的是突如其來的環抱,那用身體的重量拉住的力道,讓他只能乖乖地任他抱著躺下翻身,貼著伯恩哈徳敞開的胸膛。
貼著的皮膚還帶著一定程度的高溫,能隱隱感受到心跳規律的跳動,擁抱的手臂收緊還著腰身,就這樣定著不動了。
弗雷特里西有些艱難地把手上的杯子擱到一邊,哼哼幾聲,說出自己的判斷「你已經醒了吧?我是不會上當的,伯恩哈徳,別再裝睡了。」
房間裡再度寂靜,只有──非常平穩的呼吸聲,傳進耳朵裡。
「……」弗雷特里西維持著姿勢,稍稍抬頭,映在眼簾裡的是閉著眼睛,微張著嘴巴呼吸的伯恩哈德,對於額上的冰毛巾掉了也毫無感覺,畢竟懷裡已經有個比自己涼快許多的『抱枕』。
「不是的吧?真的沒醒?」弗雷特里西觀察許久也看不到個動靜,這時才顯得有點慌,剛上完體育課的那股昏沉感,躺在柔軟的床上正好,即使顯得有點擁擠,但是這樣近距離的感受到對方,又莫名的感到放鬆。
當時間拉長,弗雷特里西總覺自己也跟著熱了起來,有點分不清心跳的聲音究竟是自己或是伯恩哈德的。
理智上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打擾很需要休息的兄長,但是腦袋裡卻無法不去想到他們曾有過的親密關係,一旦離開房間之後,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有這麼私人的相處時間了。
(就……一下下沒關係吧?)
弗雷特里西嚥了口口水,悄悄移動手掌,貼上伯恩哈徳的胸膛……
ns216.73.216.11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