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好紙盒,服務員小姐微笑的將盒子裝進手提袋裡遞給弗雷特里西,黑色的紙袋上銀色燙金的字閃閃發亮,帶有古典的風格。
「你真的很會挑呢。這個商品我們公司之後就要停售了,這剛好就是最後一個。」服務員好奇的看著弗雷特里西,還記得他上週來挑樣式的時候,站在展示窗前猶豫很久,笑得很靦腆,一聽到自己詢問需不需要幫忙,嚇了很大一跳。
她做這行少說有三年多,什麼客人都見過,唯獨男性顧客的比例屈指可數,尤其眼前的男人,身材高挑和明顯經過鍛鍊過的好身材,軍裝外套簡直像是為他而生,穿著帥氣渾身卻散發溫和的鄰家氣息。
從沒遇過有這般氣質的客人,讓她忍不住的猜測這禮物到底是要給誰的「這是要送給女朋友的嗎?」
「不、不…我沒有女朋友…」弗雷特里西傻笑地否認,不想解釋太多的給了很安全的答案「是要給家人的生日禮物。」
服務員眨眨眼睛,露出驚訝的神情「現在送生日禮物這麼不一樣啦。昨天買一樣商品的客人也這麼說呢。」
「是啊。真是巧合…謝謝妳的包裝,我趕時間,先走了。」覺得再繼續待下去,就會把該說和不該說的都透露出去,弗雷特里西敷衍的回話,耳根泛紅的抬手說再見,飛快的拎著紙袋走出店外。
雙手撐在櫃檯上,服務員呼了口氣,望著弗雷特里西慌張離去的背影,在心裡偷偷的獻上祝福。
十一月的冬季晚間六點,街道點起了路燈,空氣裡滿佈著寒意,街上行走的人們裹上大衣和手套, 達達的腳步混和在店家的音樂聲裡,雨水敲打在一朵朵開起傘面,滴滴答答,滑進地磚累積成倒映景色的水窪。
弗雷特里西打著雨傘,小心的將紙袋抱進懷裡,雖然雨天需要撐傘這件事實在挺麻煩,卻無損他的好心情,這時的雨滴聽起來感覺就像在唱歌。
穿過層層人群,繞到兩條街外的一間磚牆色的店門前,弗雷特里西將長傘套上傘套收起,低頭看了手錶,距離和伯恩哈德約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決定先進去店裡等。
服務生領著他到訂位的店裡角落的沙發座位,上了熱茶和菜單便回到工作岡位上。
店裡開著暖氣,弗雷特里西將大衣脫下來放在座位旁,喝起熱茶翻著菜單,一面猜想哪個菜色會是兄長喜歡的,一面等待著會面的時刻,每當店門的鈴鐺響起,總讓他忍不住抬頭張望,明明要碰面的是平常最熟悉的人,不知道怎麼的有點緊張。
而當約定的時間到來,急促的鈴聲叮噹噹的響起,弗雷特里西反射的往店門望去,這一望卻突然愣住了。
站在門口的少女,俐落的脫掉身上的防風外套和帽子,露出穿在裏頭的學生制服與紫色長髮,神色慌張的往店裡頭張望,當視線和弗雷特里西對上,立刻像看到救星的快步往自己走過來。
弗雷特里西在心裡哀號,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還記得紫髮少女名叫艾茵,是上過他體育課的學生,同時還身兼啦啦隊校隊的職務,常常放學了還在體育館看到她,雖然體育成績不算出類拔萃,很認真的這件事倒讓人印象深刻。
艾茵走到弗雷特里西所在的雙人座位坐了下來,雙手抱緊著書包,弗雷特里西正想開口說他等一下有個重要的約會,卻在發現艾茵正在發抖之後,把話吞了回去。
「妳…是遇到了什麼嗎?」
「老師對不起…拜託借我躲一下…」艾茵頻頻以餘光注意著窗外,用快哭的聲音說道「我…似乎惹上了危險的人…」
弗雷特里西遞上手帕給艾茵擦身上的雨水,正想問她事情的細節,門口那兒傳來粗暴的開門聲,五個身穿黑色大衣的壯漢走了進來,可憐的門鈴撞掉在地上,給一腳用力的踢走。
領頭的平頭男人,甩給櫃檯幾張鈔票,浩浩蕩蕩地走進店裡「這些給你們當修理費,想活命就別插手和報警。」
害怕的服務員腳軟的哪敢拿錢?直接連滾帶爬的躲進休息室裡。
滿意收到投來的恐懼的神色,平頭男人抬起手,後頭的兩個人立刻從大衣裡掏出消音的槍枝,往天花板各開一槍,飛落的木頭屑證明著槍是真貨,嚇得店裡傳來驚叫。
「逃到這裡的小偷給我聽好!若是不想連累這店裡的無辜客人,最好自己站出來領死,否則,一旦我耐性耗盡,我一分鐘槍殺一個。」
聽著威脅的話語,艾茵咬緊著下唇,努力保持鎮定的坐姿,不讓人看出她的緊張,更不敢讓眼淚掉下來。
弗雷特里西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艾茵刻意偽裝的舉動和逃跑來看,這件事應該不是不小心惹來的,她恐怕有什麼理由才會冒著危險去拿這群危險分子的東西。
實在很不想插手這種事,但是如果不出手幫忙,放艾茵被這群人帶走,他良心可過意不去,弗雷特里西觀察著周遭的環境和五個壯漢,不經意的在窗外發現了伯恩哈德的身影。
店裡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見,平頭男人嘖了聲,指揮手下下去整個店裡搜查「哼,不肯出來嗎?給我一個個搜!要是讓我找到你就死定了!」
「老大…我們不知道您要找的東西是什麼樣子啊…」站在左後方的混混為難的問道,立刻收到老大的一拳。
「你們這群豬!動點腦袋行不行!」平頭男人揍完人之後,壓低音量的交代兩個少根筋的手下「東西就放在和字典差不多大的黑色提袋,用盒子裝著的,給我認真點找!」
弗雷特里西看了放在自己旁邊的提袋,黑色的,和字典差不多大,和他們要找的東西似乎很像,心裡突然有了危險的主意。
給站在店外的伯恩哈德使了個眼色,弗雷特里西手捏著紙袋,嚥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