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鬼』頂著被揍成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手臂被扭成奇怪的角度,跪坐在房間中間,用五體投地的姿勢致歉,目光仍不時的瞄向仍睡眼惺忪的弗雷特里西,看來全沒有反省的意思。
「真的非常抱歉,我剛好看到了你們溫存的一幕,所以…一時鬼迷心竅,絕不是貪圖美色…呃啊!」
伯恩哈德用力踹了他一腳,臉色陰沉,睡眠被打擾和招惹弗雷特里西兩個大忌,眼前的『鬼』一次踩足,他可沒打算留任何顏面。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
『鬼』沒有平常人該有的膚色,白的接近透明亦沒有體溫,身穿一襲黑色浴衣,五官塌扁,剛剛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部分已經開始復原,怎麼看都不像是認知中的人類,完全超出伯恩哈德理解的範疇。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我只是在山裡突然聞到很香的酒味,走進來嘗了幾口,然後就離不開這裡了,一待就是五十年。」『鬼』用無辜的眼神說起自己的遭遇,說起拜託的話還帶點哭音,到關鍵處眼神便漂移的笑,似乎又想起了幾分鐘前的景象「我只是想請你們幫我一點小忙,就躲在花瓶裡等待機會,只是…哈哈…就剛好不小心…唉呦!別再揍了!我臉已經夠腫了!」
「你拜託人的方法可還真奇特。」完全無法同情他的遭遇,伯恩哈德看到他那張猥褻的臉就來氣,聽見他的笑聲更是讓人火冒三丈的多補了兩腳「我可不想幫助偷溜進別人被子性騷擾的渾蛋。弗雷特里西,直接打電話給威廉!叫他過來處理。」
「好…」弗雷特里西揉揉眼睛,強撐著精神走到電話邊,才拿起話筒,『鬼』立刻大叫起來。
「不、不….千萬別找他!」
激烈的反應反讓伯恩哈德鐵了心非得聯絡到人不可,然而災難也在這時發生,『鬼』身體猛然像果凍般壓縮彈飛出去,直直衝向弗雷特里西,力道之強,撞得電話翻飛出去,弗雷特里西也跟著倒在地上,話筒直接和本體分離。
「酒就是他準備的,我也看到你們喝了,如果不想變得和我一樣,就幫忙我吧!等到和我一樣就來不及了!」
伯恩哈德略略皺眉,想起了稍早前的夢境,難不成那個聲音就是眼前的『鬼』曾經的遭遇嗎?雖然他也不是怎麼信任威廉,但是『鬼』說的話有多少準確度,他抱持的存疑更深。
弗雷特里西爬了起來,把已經失去效用的電話丟在一邊,搔搔頭,很是困擾的模樣「好吧。我們不找威廉過來,你到底要我們幫忙什麼?」
「弗雷特里西!」
「就聽聽而已,聽完再判斷要不要幫忙,只要能早點回被窩睡都好。」
『鬼』一改之前的不正經,跪坐在弗雷特里西旁邊,才幾分鐘,他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恢復,看不出一點痕跡。
「不是太麻煩的事,只是要請你們幫忙找個小酒瓶,黑色的,和一般常見的燈泡差不多大,上面有些文字。」
「你在這裡待這麼久,找東西你應該比我們清楚啊。」
「是這樣的,這宅裡的物品我都拿不起來也打不開,我根本沒辦法找酒瓶到底藏在哪裡。在遇到你們之前,也沒人看得見我,我真的只能拜託你們了!」
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面面相覷,他們自認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從沒看過什麼靈異的東西,怎麼會只看得見他呢?
到了這個時刻,伯恩哈德也接受了弟弟的判斷,這個『鬼』有這般驚人的恢復力,他們可沒辦法單憑武力制伏他,現階段只有先答應,再思考該怎麼處置這隻身分成謎的生物。
「你找到酒瓶打算要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要你們幫忙把酒瓶摔破,如此一來,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弗雷特里西思索了一會兒應道「雖然我沒印象有在館內看過,不過就幫你這一次吧。但是──先說好,我可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再亂碰,我不介意把你的手多扭個十遍。」
明明身為鬼,卻在短短的時間裡第二次感覺自己背後發涼,『鬼』立刻點頭答應,發誓絕對不會再動任何一點性騷擾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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