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原路來到茶室前,轉向不同的方向,走約莫一百公尺,大片的澡堂掛簾顯眼的引人注意。
掀起簾子,將室內拖鞋放進鞋櫃,把號碼牌掛在手腕,踏上挑高的木頭地板,滿滿的熱氣與水氣飄了出來,整齊排列的門一字排開,弗雷特里西左右張望著,推開其中一扇木門,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原以為這裡就像是普通泳池前的淋浴間,推門進去卻像是雙人的湯屋,旁邊還貼心的擺設有門的小櫃子,蓮蓬頭、木椅子、盥洗用的洗劑更是一應具全。
可為什麼不把這些設備放到客房裡去?威廉在介紹設施時苦笑地解釋──這奇怪的點子是出自原本的主人,原意是希望客人能多看看旅館內的設施,順便推廣自豪的露天浴池,結果反倒因此接到不少客人抱怨說不方便。
『目前還在重新規劃中,但是由於配置的問題,只好委屈一下你們多走點路了。呃…如果能順便參觀一下館內,當然就更好了。』
想起了威廉說的話,弗雷特里西倒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方便,反正是出來玩嘛,比起在森林裡走得像鬼打牆,走那幾步路沒什麼的,而且這澡堂靜悄悄的,感覺也和自個兒的浴室差不了多少。
只不過…
「伯恩哈德,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點奇怪?那位服務員說今天客滿了,可是剛才一路上,我們完全沒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甚至連個客人也沒看到。」
伯恩哈德沒想太多,自顧自的脫下身上的衣物,放進櫃子裡,轉開蓮蓬頭,讓撒出的熱水沾濕身軀,滿室皆是清晰的水流聲。
「確實如此,但我沒有感受到惡意。既然對方都把規定說在前頭,那遵守就是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實在很難不去想啊。就像是…我們進來的時候,置物櫃和鞋櫃滿了二分之一,可你聽,這裡除了我們之外,完全沒有別人說話的聲音,你說這會不會…」
「別想太多。」伯恩哈德打斷了弟弟的話,目光停在弗雷特里西背上那道已經癒合的,怵目驚心的傷口「比起那些,你身體還好嗎?」
弗雷特里西擠了些沐浴乳在手心,在手臂上抹開,輕快地應道「別擔心,你弟弟可是很強壯的呢。只是走一天山路,沒問題的。」
伯恩哈德略略皺眉,猛然把蓮蓬頭轉了方向,撒向弟弟的後背,弗雷特里西縮了身體正要回頭,卻在感受到背上按壓的力道而止住了動作,那輕重控制得剛剛好,緩解了這整日的疲勞。
「別忘了你曾昏迷了足足半年才醒,直到三天前都還在復健,我可不想再體會一次沒有你陪伴的日子。」壓抑著滿腹的情緒,伯恩哈德完全不想讓弟弟看見現在的表情,他至今仍無法從那天的噩夢走出來,既無法原諒那時傷害弗雷特里西的昔日同袍,也無法原諒沒能及時趕到的自己。
思緒干擾著行動,伯恩哈德放緩了手裡的動作,即使不付諸言語,弗雷特里西仍從氣氛中感受到兄長的不對勁,他轉過身,將濕潤的手掌貼在伯恩哈德的臉龐,四目相接,任蓮蓬頭的水沿著身體的曲線灑落地板。
「伯恩哈德,我一直會在這裡,哪裡都不會去。」
眼裡倒映著對方,蘊含情感的目光讓伯恩哈德一瞬間忘記了無法忘卻的恐懼與恨意,主動貼上的唇瓣的那股觸感與氣息,更是喚醒了沉息已久的渴望。
將所有的情緒都化作情慾,伯恩哈德拋下手裡的蓮蓬頭,無法控制的擁吻,僅是兩唇相碰早已無法滿足,舌尖像要嘗遍每方寸,品味每個柔軟,每一次的貼緊與滑動不經意發出的聲音,鼓動著更深與激烈的碰觸,將舌頭糾纏的更緊密。
「嗯…嗯…」
彼此的呼吸揉合在一起,伯恩哈德一步步將人推往牆壁,長腿卡進弗雷特里西的雙腿間,有意無意的蹭著。
太久沒像這樣沉浸在性慾之中,僅是這樣吻與挑逗,弗雷特里西感覺腦袋昏呼呼的,渾身發燙,貼緊的胸膛隨著身體的晃動撩撥著胸前的殷紅,好能承接更多的刺激。
咕嚕嚕嚕~~
突其而來的聲音猛然打亂了氣氛,室內突然沉默了下來,只剩下蓮蓬頭嘩啦啦的水聲。
伯恩哈德一下了沒興致,苦笑地捏了捏弟弟的臉頰「你可真會挑時間…」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就真的…」弗雷特里西臉頰泛紅,不知是未退的情慾還是不好意思「不繼續…?」
「這時候哪還有心情啊?你早點洗完去吃飯吧。」伯恩哈德抽回手臂,撿起仍在灑水的蓮蓬頭,轉過身往自己身上沖水,那水全是涼的「我等一下先回房間睡一會兒。」
看著兄長的背影,總覺得有那麼點歉疚,弗雷特里西搭上伯恩哈德的肩膀,在他的耳邊低喃「別生氣嘛…我晚上多還你一點就是了。」
「我沒有生氣。」伯恩哈德沒好氣的說「你不是肚子餓?再繼續鬧我,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突然反悔。」
弗雷特里西傻笑,識趣地收了手,匆匆地洗了個戰鬥澡換上浴衣,早一步離開澡堂,跑得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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