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件者:里斯
伯恩哈德要我傳話給你,說你要是聚會結束連絡他一聲,他會開車來接你。
你要是有空就先和他說你去的店名和地址吧。
弗雷特里西看著里斯寄來的訊息,略略皺眉在心裡喃喃自語,他就是特地打電話了但是伯恩哈德沒接,不得已只好先傳了訊息過去,他希望事情就像阿奇波爾多說的那樣,伯恩哈德只是忙忘了而已。
「你在忙什麼啊?看你一直在看手機,也不喝酒,實在不像你啊。」已經喝上好幾杯的德瑞克拍拍弗雷特里西的肩膀,總覺得他反常的安靜。
「兄長他昨天晚上因為工作太操勞暈倒,今天早上又去上班,我有點擔心……」
「啥?他今天還去上班!怎麼沒阻止他去啊!」
「我阻止不了啊。」
「那怎麼行呢!只休息幾個小時哪裡夠?這種事情絕不能逞強的,看起來好像沒怎麼樣,後來都會變成病根。你還是趕快勸他去休息,他要是不肯就用拖的也要拖回去。」
「唔……」
弗雷特里西聽了同事的話不免擔心起來,雖說他們的體質異於常人,恢復得特別快,不過對方說的也有道理,想到自己去送便當還額外給了兄長新的工作就覺得很不應該,現在聯絡不上總不是在哪暈倒了吧?
看弗雷特里西眼裡的猶豫,深怕他就要直接走人,亞力士連忙說道,還特別強調那是他本人先應諾的事「來都來了,表演也等會兒就要開始,晚個十幾分鐘也差不到哪裡去,就等看完再走啦。弗雷特里西可是答應我在先……」
談話中,店裡的燈暗下來,響起神聖莊嚴的音樂,舞台的燈光亮起,一個穿著中東服飾的男人拿著木製法杖現身,臉上洋溢著自信,頭髮抓刺,眉間還點著紅痕,他一現身,彷彿有種無形的魅力,將目光緊緊鎖住,賓客們停下了交談,還揚起些許的掌聲與歡呼,顯然這並非是初次的演出。
在他身後,一名穿著修女服的女人端著裝著玻璃瓶的托盤上台,將瓶子放置在高腳桌上,金色的眼眸毫無感情,僅是冰冷的看著所有人。
沐浴著眾人的注目,男人揚起嘴角如觀眾所願的將手放在胸前,稍稍頓首當作回禮「吾乃是超越人之者,古斯塔夫。今夜,就將吾的大名烙印在你們的靈魂之中吧!」
古斯塔夫舉起法杖,白色羽翼的光輝憑空出現,四瓣羽翼如同活物的飛下舞台,增值的像雨水般在眾人頭頂輕輕飄落,那畫面看極其唯美,讓驚呼聲從各處響起。
弗雷特里西隱藏自己的氣息,拿出手機偷偷將畫面拍攝下來,他很清楚這飛舞的羽翼絕非魔術,而是真正的力量,打從古斯塔夫出現的那刻起,不詳的空氣便籠罩著整個酒吧,那股高傲絕非空穴來風,站在舞台的那個人,是真有本事的危險人物。
修女接著挑選了幾名興奮的客人上台,在眾人的注目下,古斯塔夫的法杖揮動,配合著高昂的音樂,一陣光輝沐浴般的降在台上受邀者身上,而當受邀者聽從指令的將握拳平舉的手掌打開,一朵朵花在他們手上綻開,輕輕一吹,花瓣往外散開,超乎常理的畫面成了最佳的宣傳。
古斯塔夫張開雙手沐浴在眾人的掌聲中,接著贈送飾品作為感謝參與的禮物,並一個個針對每個受邀者說出激勵的話語。
場內的氣氛被炒熱起來,許多人已熱烈地希望自己也是站上台接受福音的人選,不管相不相信那究竟是魔術還是真實的力量,他們尋找能力者與散播渦中物質的目的已經達到,總會有些內心缺乏自信、渴望翻身的人會追隨他們。
(這裡不能久待……)
將那些畫面都拍了下來,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弗雷特里西收起手機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走,一名披著斗篷的服務生突然擋住了去路。
「先生,您可是幸運被選上的貴賓,這時候離場太不識趣了。」
斗篷下的臉龐是留著黑色長髮的中年男人,鬍子給他增添了不少文藝氣息,但藏在斗篷下的手槍透露了一切,槍口近距離的指著弗雷特里西的腹部,抬了下巴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弗雷特里西神色鎮靜,猛然貼近他的身體,扣住對方持槍的手腕拉起,另一手掐住頸子順勢將人壓倒。
砰的一聲,子彈擊中天花板,槍支的存在登時曝露在空氣中,一秒的靜默後,驚恐的尖叫聲掀起逃跑的恐慌,無人再有心情看表演,群眾大批衝往門口。
弗雷特里西趁亂混進人群,卻覺身體一陣虛軟,發光的羽毛不知何時降下了咒詛之印,那一瞬的時間,已讓古斯塔夫掌握了位置。
在她身旁的修女跳下舞台,向弗雷特里西直直衝來就是一拳。
弗雷特里西以掌抵擋卻卸不掉力道,幾步踉蹌撞翻了桌子,手裡殘留的金屬觸感讓他驚訝不已,這女人……是改造人!
狀態尚未恢復,弗雷特里西來不及站起,修女的踢擊已到,長裙飛揚。
弗雷特里西一個打滾,揮空的腳落在椅上,那椅腳立刻斷裂。
不敢硬碰,弗雷特里西抓起旁邊的椅子往修女扔。
修女面不改色的揮拳,輕鬆將椅子打飛,那短暫的時間,弗雷特里西已爬起,順手踹了張桌子過去。
機械的身軀無法快速行動,修女被擋住去路,動作一滯,只得靠蠻力撞開,等要追,弗雷特里西已跳進吧檯,逃出視線之外。
剛重新整裝的偽裝服務生見狀,連發的子彈掃進酒架,上頭的酒瓶應聲破裂,滿滿的酒味飄得到處都是,酒吧裡卻是一片靜默。
「出來吧。別做無謂的抵抗,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善世界,為此犧牲也是光榮之事。」拿著槍口隨時瞄準著,服務生慢慢靠近吧檯處,修女亦跟著從另一側逼近。
一步、兩步、三步,就在偽裝的服務生踩進酒水的那一秒,噴火罐從天而降落進高濃度的酒裡,火焰登時撲了過來逐起高牆,等發現躲在櫃子上方死角的弗雷特里西,早已來不及,只能看著他開氣窗跳了出去。
唯有古斯塔夫的四瓣咒印乍亮,一同飛出窗外。
「克洛維斯,你的表現可真是讓吾蒙羞啊。這個失誤,吾可不能視而不見。」古斯塔夫慢悠悠地走過來,看著急忙脫下著火斗篷的克洛維斯,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的手上除了拿著法杖,另一手則拿著剛才修女捧著的玻璃瓶,不一樣的是──現在裏頭裝著紅色的液體。
「實在抱歉,是我一時疏忽。不過您別擔心,外頭仍有我們的人,警方那邊我也已經處理好了,就算剛才逃出的賓客報警,也不會有人妨礙我們。」
「非也,吾僅是感嘆,因為你的錯誤,吾等少了一個傳遞福音的場所。」古斯塔夫晃了晃手裡的瓶子,玻璃映出後頭的火焰,看起來好似艷紅在裏頭翻轉「你會加倍帶來信奉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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