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特里西直覺地聯想到警察口中的家屬,該不會就是『爭奪洛琳絲領養權』的那群人?
打量著那群包圍自己的警察,一共五名,身穿的制服確實是班賽德的警察服裝,腰上配著對講機和警棍,那些面孔看起來挺面生,難以從面貌和打扮中判斷身分的真偽。
而他們的出現讓商場內的群眾把視線投了過來,竊竊私語地討論。
「只靠著『可能』的說法就要我跟你們走,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警察?」弗雷特里西再次意識到布勞拋來的可是燙手山芋,即便嘴裡提出懷疑,仍是緊張的心臟直跳。
(這麼大的動靜,伯恩哈徳應該會注意到吧……)
帶頭的警察聞言,面不改色的從上衣口袋掏出帶著警徽的證件晃了晃,上頭寫著編號L2139,名字為提姆,隸屬於洛倫市的第九分局「看清楚了吧?你要是自認自己無罪,就更該走趟警局把事情說清楚。」
「我沒有擄人更沒有勒索,你們懷疑我總有證據吧?」
「這裡不方便討論,詳細狀況到警局我們會再解釋……」提姆收起證件,正準備伸手抓住弗雷特里西的手腕,啪地一聲,手掌立刻被撥開,伯恩哈徳不知什麼時候趕到了弟弟身邊,眼神冰冷,另一手還抱著一臉淡定的洛琳絲。
「什麼時候警察可以這樣直接逮人了?帶你們的警官是誰?」
看見伯恩哈德的出現,提姆反倒喜出望外「怎麼不行?失蹤的小孩在你們手上,就是最大的證據,我們有充足的理由可以逮捕你們!要是現在就將小孩交還,還有機會可以爭取減刑。」
提姆將手指向洛琳絲,然而寶寶皺起眉頭,立刻把頭轉開,往伯恩哈德懷裡鑽,完全不想靠近對方。
「……你們有搞清楚我的身分?」
「不清楚又怎麼了?抓住他們!把小孩抱回來!」提姆這話一出,其餘的四名警察從兩側圍了上來。
不可能坐以待斃,弗雷特里西擋在伯恩哈德前方,擋下右側撲來的警察,抓住手臂,把人摔向另一側同伴所在的位置,後頭遞補上來的警察掏出警棍正要偷襲,伯恩哈徳抬腳往他側腹一踹,趁著重心偏離的瞬間,往握住武器的手腕送上一記勾踢。
注意到後方狀況的弗雷特里西回身以肘往偷襲者胸口撞,四周登時清出一片安全的空間。
沒打算繼續糾纏,短暫交手,雙子便帶著洛琳絲奔向商場的另一側。
「追上去!別讓他們跑了!」提姆吼著東倒西歪的同伴發出號令,奔跑的腳步聲再度在走廊上規律地響起。
「窮追不捨啊。」弗雷特里西聽著後頭追來的聲音,感到煩躁不已,不過單憑他們的速度,要追上戰鬥經驗豐富的兩人,就算伯恩哈德這時多帶上一個人,那差距難以彌補。
「下樓,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伯恩哈徳一個拐彎,抱著洛琳絲跳上往下的電扶梯加快移動的時間,弗雷特里西緊跟在後,一層層往下,打定主意駕車離開。
怎麼知道當兩人來到停車場,轎車所在的位置已有幾名警察徘徊,就連出口的位置也配置著警力設下了路障。
躲在巨大的柱子後頭,兩人陷入為難。
要擊倒這些人沒什麼困難,但是後續可能引發的問題太大了。
「怎麼辦?現在不走,後面的那些人就要追來了。」弗雷特里西望向那些來來回回的警察,數量少說十人以上,內心忍不住懷疑平常找失蹤的小孩會派上這麼多人嗎?
──別走停車場,現在轉去一樓的東側出口,我五分鐘後到!
腦中還沒想到方法,一直安靜的手機在這時候發出聲音,弗雷特里西這時候才想到自己還沒掛斷和里斯的通話。
確認了現在的地理位置,雙子穿過原本停車的區域,轉往另一側的出口上樓,吆喝著抓人的聲音已從稍遠的距離傳來。
重新回到燈光明亮的一樓大廳,弗雷特里西確認了路上的標示牌,一路往里斯所說的大門前進。
只差一百公尺的距離,里斯駕駛的車輛滑進車道,前方再次出現兩名身穿警察制服的攔路者。
「抱歉了!」維持著奔跑的速度,弗雷特里西在衝刺後一個跳躍,借了兩人的肩膀支撐,直接翻了過去。
至於伯恩哈德,兩位警察甚至根本沒看到他是怎麼通過的,只知道一眨眼,他人就已經穿過他們的阻擋,與著弟弟一同跨出購物中心外,鑽進轎車快速駛離。
一等雙子二人上車,里斯便加緊踩了油門,切換車道混進車陣之中,順道拉下了遮光的窗簾,避免後座的兩人和寶寶被發現。
現在外頭太陽正大,這時候遮光倒是合情合理,短時間應該不會有安全上的疑慮。
「呼──」大大的呼了口氣,弗雷特里西靠在座椅上,感到異常疲憊,與其說是體力上的疲勞,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壓力。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包圍還被指控為誘拐犯,還和他們起了衝突逃跑,這要是傳出去,工作什麼大概也不用想了。
現在雖然是逃走了,可是事情可沒有因此就解決啊。
「想不到警察居然會直接找上門,這下事情可麻煩了……」
「那些人不是真的警察。」察覺弟弟煩惱的事情,伯恩哈徳搖了搖頭,否定了弗雷特里西的猜想。
「咦?」
「那張警察證明書編號是我的管轄區域,因為工作的關係,各分局的成員我多半都見過,但是他們那群人每個都是生面孔。而且──像這類進入公共場所逮人的行動,居然連個警官階級的人都沒有,人員配置的數量也很不尋常,這不符合行動的準則,他們不大可能是真的警察。」
「不過一般民眾應該難以分辨吧?我想那就是對方的目的。」正在開車的里斯接上話「而且能弄到這麼多件制服和偽造身分,背後不可能沒有暗中幫忙的內部人員。」
「這麼一想,當初洛琳絲能有辦法將阿奇波爾多以特例進入到警察體系裡,就表示克爾萊森家族和能決策任用的高層有某種關係吧?」弗雷特里西細想其中的關聯,不由得感到背後一涼,既然洛琳絲當初能安插人進去,其他更具掌控力的家族成員又怎麼沒有這個辦法?
伯恩哈徳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打開手機,將那時候看見的警察編號傳給阿奇波爾多,請他幫忙調查確認。
正在忙碌中的阿奇波爾多回了一個無奈的圖案,幾秒後仍答應會在調查後給予回應,不過要伯恩哈德別抱太大期待。
「那接下來你們要去哪裡?」趁等待紅燈的時間,里斯轉過頭問道。
「……」雙子互看了一眼,弗雷特里西接著用哀怨的聲音回應「這附近有沒有可以開車就能取餐的餐廳,我們還沒吃到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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