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国王变婊子
他跪在地上,泪如雨下,肩膀不住颤抖。厄文.孛林看不见他的脸越发焦急。他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和他视线持平。但他的眼睛闪躲他的眼睛,绿意深深掩映在浓重深黑中,他一时激动,竟然伸手去掰斯塔格霍尔的手腕。他用上了力气来反抗他的手,但‘圣母’的力气怎么能与‘血冠’相比?手指离开了面孔,眼睛却还是闪躲。未扎起的发鬓垂在前额,眼前披着一层厚重帘幕。
“斯坦。”厄文叫他。“哥哥。”斯塔格霍尔在这称呼下一颤,眼睛却还没看他。他看到他的嘴唇翕动,甚至想将他的头抬起了和他深深接吻,让他的头向后仰去,无法呼吸也不能再想这烦人的事。他好多年没再叫斯塔格霍尔‘哥哥’,而此时也不是有意。斯塔格霍尔爱疯了安门他的确觉得嫉妒,也心知肚明他在他心里绝不是无足轻重。他的称呼是无心之举,被呼唤的人却陷入更深纠葛。他听到他喘着气,无法再克制哭声,头又低了下去。厄文心一横将斯塔格霍尔扯到自己怀里,用手环着他的肩膀,末了反应过来这是他以前环着他的方式,如今却被学来安慰他。但他没有学到,他是跟着散落的药剂和倾倒的试管来的,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如果要安慰他,他会像个人一样这么做,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理想中的想象。斯塔格霍尔的手攥着他胸前的布料,眼泪顺着他的指尖留到手指的缝隙里,离得如此近他的呼吸,嘴唇,脸颊的温度都让他呼吸苦难,兰特西亚像发疯似地轰鸣不已,比起安慰他更想将他压在地上狠狠操上几回。而甚至,甚至这也不是真的。他的真实想法像在嘴里塞了钉子的蛇一样缠着他,‘血冠’好像要从口鼻心眼中钻出来,又或许真的已经钻出来,红色一滴滴落到他的头发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也哭了,斯塔格霍尔看见他的眼泪终于抬头,泪朦朦的绿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对视的瞬间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虽然时机似乎不能更加不合适。
他没遭到想象中的抗拒。他吻着的人只是仿佛有些无奈,手顿了顿才盖上他脑后柔软的黑发,柔和,一如往昔地抚慰他。厄文.孛林将斯塔格霍尔.孛林压在地上,像狗一样撕咬他的口腔,尝血流里‘圣母’的味道,‘血冠’心满意足在血管里炸开白色,红色的锋芒,他却只觉得自己下面硬得吓人,连顶着斯塔格霍尔腹部的刺激都不堪忍受。但他知道斯塔格霍尔完全没硬。他像个稻草人一样忍受着他像乌鸦一样在他的身体上啄啄咬咬。他听见他开口,声音是从未听过的虚弱,甚至在不明显地抽搭:“我太久没和男人做过了,厄文,如果你非要,用我的嘴或者手。”他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伸进裤子里,按摩着他鼓起肉囊,手指划过龟头抚慰着包皮,触感如此熟悉几乎只是瞬间就让他明白他甚至连他的手都没有忘记,更不要说嘴唇和身体。他记得他的手和他操他的感觉,回忆袭来几乎让他缩起了肩膀。他是个‘血冠’,但总在这时候他感觉他什么也不是,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腰和背都从紧绷的状态回复最空白的瘫软,他差点落到他身上。他早就——他从来没尝试过掩饰,“操你只是第二选择。”他于是也就明说,“我想你操我。”他说他很久没有和男人做了,但这个句子完全可以翻译为他很久没有和他做过了。自从他和他自己的女儿混在一起像三王绘本的复刻一样他就再也没找过他——他当然不怪斯塔格霍尔,谁说他发誓支持他一直到坟墓就要一辈子待在他的床上?他又不是世界上最棒的性爱娃娃所以他为什么不能换换口味——但是,该死,关键在于那根本就不是换换口味。‘圣母’从来不和其他的孛林一样有事没事就上床,如果斯塔格霍尔和某人上了床不是紧急公益就是因为他爱上了他——或者她。在这个没有女人的家族里很多年他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很多年来他都理所当然地说着你
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反正我们都这样,你明白的,你明白的,这个家就是这样,然后他装模作样地耸着肩笑嘻嘻地将他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理所当然地在他怀里享受一个‘血冠’最好的待遇:一个‘圣母’的吻和一个‘圣母’的血,而事情不是那样却确实是这样,直到你的血变成钢刺结束此生三王之血诅咒的回忆,你渴求一个‘圣母’的垂怜,你有了他的吻然后你需要他的血,当你有了他的血你又需要他的爱。如果你没有你也要劝说自己相信你已经拥有了,因为‘血冠’的闪耀不在于其权力的红色光芒而在于一个‘圣母’的爱,而你,注定不能是自己血以外更多的东西。他是这个年代最强的‘血冠’,一次爆发可以毁灭一个城镇,任何‘千面’和‘无色’在这般破坏力面前都无所遁形,造物主的权柄如此明显地体现在他的身上,以至于注定,他受到祂无果之爱的诅咒也最深最重。
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斯塔格霍尔的场景,他们都说如果他一定找一个‘王后’那一定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拉斯蒂迦和‘王后’有一样的身世一样的名字,而厄文.孛林难道不应该是倒于剑下的国王?他似乎注定要是他比常人漫长但结局和扭曲变形的垃圾一样悲惨人生的终极拍档,但他知道他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孛林,他只有一个孛林的名字而他是个纯粹没有任何新意的疯子。他在高山别苑见到斯塔格霍尔的瞬间就知道如果他也有一个‘王后’让他痛苦不堪,那一定是斯塔格霍尔。当他躺在他身旁很轻地吻着他,问他怎么摸他会让他感到比较舒服时他脸上的微笑迷得他神魂颠倒,而他第一次和斯塔格霍尔上床光用手就高潮了八次,甚至自始至终他不确定其中有没有兰特西亚的功效。他忘记了自己血管里的休眠之血好像只是一个毫无经验没有背景也没有使命的处男。如果是那样,是的,每一个‘血冠’心里都有一个‘圣母’,他们老土刻在血脉里的爱好。他的手在他的龟头上轻柔地打着转而他的嘴吻着他的肉囊,射出的精液只让手在肉杆上下抚慰的动作越发微妙色情。他压根没灌肠因为当时他的目的,很纯粹,简单高效的是他要操他。但射了第八次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什么力气也没有了。他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是这一代最强的‘血冠’。这个家族要完了。他的手指抓着床单好像要迎接自己的终极命运看得斯塔格霍尔咯咯直笑,低下头吻他的额头鼻梁,仿佛他从未知道的母亲。他从未知道又在血缘的梦中看过的一切。他抬起自己的身体让他进入他的身体,阴茎一点点进入那个粉红色的肉穴里的挤压感差点让他和受刑一样挣扎起来,眼泪等了很久才从眼眶里滑下来,而斯塔格霍尔伏在他身上,胸口压着他的胸口,他的手整理他额头上汗津津的头发,像同他说话一样偶尔,很轻地吻着他。他在他的嘴里呻吟,阴茎被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地吞进去,而手和被操得失去意识的小孩一样挂在他的肩膀上。所以是的,那天晚上他被舌头手指和肛门一共操射了十几次,虽然从表面上看是他在斯塔格霍尔的床上操了个爽甚至于回到梅伊森-扎贡还可以吹嘘一番,然而事实恰好相反。他从来没在这个堡垒连最放荡的享乐主义者也听不下去的家族聚会上提过这件事,像他从来没有评论过和斯塔格霍尔上床是什么感觉一样。他不能评论,哪怕斯塔格霍尔不坐在他对面偶尔在对话的间隙看着他。一滴血国王变婊子是这个家族中代代传承最真实的箴言,时常被调侃但从来没人不当真。当他咬着斯塔格霍尔的手指在绝顶的余韵中尝到‘圣母’的味道时他知道这句话他妈是真的而且真得不能再真。如果他能天天上他的床他可以什么也不要,不是‘血冠’不当国王。‘圣母’差点用他自己的血管勒死他,而他非常乐意他这么做——谁也说不清圣母是男是女,就像他们无论出生为男婴还是女婴超过百分之十的‘血冠’都会让他们当男人,最好——或者最坏不过不男不女,像痛苦到自杀的安门.孛林。
安门.孛林。他呻吟起来。斯塔格霍尔手上的眼泪充当了不是那么合适的润滑剂,但偶尔粗糙甚至粗暴一点甚至也好。他的手滑到他的后部抚摸从尾椎到肯定和女人没得比的臀部,另一只手仍然将他阴茎的上半握在手里,像抚摸一只他熟悉得不得了的狗一样在肉杆的周围上下滑动。但摸着后面的那只手更要命,要是今天他不能操他(他恐怕不能,这身体跟死了一样了无生气)他最好拿把刀把他的身体捅个对穿。但他不能操他也不能拿把刀捅穿他。他快高潮的时候将斯塔格霍尔拉起来,像亲吻一样布娃娃一样亲吻他的嘴唇,抱着他的手简直要将他捏碎了。而斯塔格霍尔也很轻地回吻了他,仿佛棺材里的尸体礼貌地回应一个打扰他安眠的拜访者。太棒了,斯塔格霍尔.孛林想死。他想到散落在地上的注射剂,里面装着能把人变成猛犸象的‘血冠’粉末,斯塔格霍尔要是成功把这玩意全打进了血管里现在他不是在射精而应该是在屠龙。而噢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会让斯塔格霍尔把整个孛林都烧成灰烬,让他把他的头咬下来,嚼个粉碎,他的眼泪落到他们两个人的嘴唇上,等他们分开的手他差点被呛死,而那只沾了他精液的手在他的后背拍着。他想象他也是这么安慰安门.孛林的。他敢看斯塔格霍尔和任何人上床但他甚至不敢想象他怎么对待安门,他怕自己太嫉妒有一天就将安门的脑袋砍下来,或者因为自己真的在嫉妒她而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他想到她就害怕,因为他一直知道无论安门向不向‘圣母’屈服斯塔格霍尔是真心实意和神志不清了一样爱上了安门。噢不他不是爱上了她,从她出生开始他就一直很爱她,有时候试图比较他更爱她还是更爱他让他最为害怕。怕得要命。这个念头一来他就和见了苍蝇一样扇它一掌让它有多远滚多远。但它总是来,从安门.孛林出生一直到安门.孛林几乎和自杀一样死在斯塔格霍尔眼前,现在它终于似乎停止了对他的定期拜访。安门。他的侄女,斯塔格霍尔的女儿,从出生开始就板着一张脸和注定的天命做斗争,诚乃尊严和生命不可兼得,从她身上飘散出‘求痛者’像飘散空气中的磷粉一样呼唤火苗将她炸成碎屑。所以她出生他就拿工作将斯塔格霍尔绑在身边,她长大了他亲自将‘血冠’磨成粉末送给她让她离梅伊森-扎贡越远越好。她上了战场他甚至忍不住祈祷她能没什么痛苦地战死——一部分,这是真的为她好。另一部分他只是希望她死而已。因为如果她不死斯塔格霍尔一定会离开他,而如果她死在斯塔格霍尔身边斯塔格霍尔会用眼泪把自己淹死。于是他就只能这样,只能看着他就在他的手边但他再也不能想什么时候抱住他就什么时候抱着他了,而很显然再也不会有人和他在床上聊天——该死他甚至笑出了声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因为,你看,他在计算季度得失的时候很显然将他和斯塔格霍尔在床上唠嗑作为资产算了进去,因为比起做爱斯塔格霍尔显著更喜欢在完事之后聊天。而他是的,天杀地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如果他不能再听他说话他可以割了耳朵,如果他不能再和他说话他不需要舌头,如果斯塔格霍尔死了他一定会去死。失去了‘圣母’的‘血冠’不要王冠。失去了‘圣母’的‘血冠’甚至可以不要脑袋。他多希望安门能远远地,没有一点痛苦地将‘求痛者’还给硬塞给她的血脉啊,因为他一点也不想看斯塔格霍尔哭。他的眼泪一直滑下下巴,滴落到斯塔格霍尔脸上。“噢,我请求你。”他听不出自己的声音,装模作样的,好像在说古梅伊森语。或者他真的,真的在说,一种血管里的回忆强制他开口,“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当我的外相直到我进坟墓的,对吗?”
他很快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他看见斯塔格霍尔宝石一样的绿眼睛睁大了。他从来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这么痛苦的神色,仿佛连眼泪都被炙烤到干涸。
“是的。”他说。“是的,厄文。我答应了你。”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像从深海空洞做的琴盒中传来。“我答应了你。对不起。”他一直说‘我很抱歉’,直到他再次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但他有什么选择?他一定能理解的,对吗?他是他的血亲。他最爱的血亲。‘求痛者’拉斯蒂迦将自己的白王冠丢进了梅伊森-克黛因,因为他说‘白冠’和‘血冠’之间实在只差了一滴血。一滴‘圣母’的血。而三王斗争最大的问题不过是:国王想当婊子,而婊子想当国王,谁别想如愿以偿。他们终究是造物主的后代。三王末裔怎能抵抗‘圣母’的诱惑,造物主的后代岂能抗拒爱神垂怜?白王冠扑通落入如海深池,‘求痛者’如此总结:而另一方面,我是全心全意,爱着这疼痛。当他停止哭泣,再度笑容满面。他们说‘白冠’总是笑嘻嘻的。
哭声停止的时候,斯塔格霍尔抬起头,撩开他黏在额上的黑发。他在他一团糟的脸上吻了一下,仿佛一个长久,永远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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