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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那女人被獄囚放了出來,律音拉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間之外,過去與現在的江莫同時目送著她們兩消失在視線之外。然後真實的江莫才走到走道的欄杆邊靠著,看著牢房裡不停重複的出現的自己與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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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出來了,記憶實在太過於繁複而龐雜,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可能的地方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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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不知道該說什麼,陪著沈默了一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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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我覺得你的方向是沒有錯的,那應該是個關人的地方沒有錯…但你,怎麼能肯定一定是你跟你妹妹共同的回憶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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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訕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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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音即便是在學院裡也幾乎是單獨上課,我父親看管的…很嚴,是唐老師親自教我們的,偶爾才跟同門有一些不得不的練習課,他們不太可能跟她建立起共憶的狀態。何況如果有,律音一定會跟我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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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注意到他眼裏忍不住露出寵愛又得意的表情。但江莫講完卻又洩氣道
“不過如果真的有,那我就更沒辦法了…總不能一一去找她同門問吧。“
不一想了想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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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父親呢?或是唐嶼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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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江莫聽見不一的話原本倚著欄杆的身體突然挺起,似乎在思考著這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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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聽律音說父親與她有共享回憶呀,但…如果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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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往前快走了起來,不一跟上,兩人前後走了很長一段,江莫不時停下來看房間,不一亦步亦趨,這長長的回憶路好似沒有盡頭。好一會他終於停下來,眼前是一個黑暗的房間,只有中間牆上一道垂直的縫,陽光從外邊斜斜的照了近來,一小團稻草散在地上,地上躺著一個老人。不一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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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邊!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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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回頭,有點驚喜,卻流露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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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天牢。如果真的是這邊,那這印章更不可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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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不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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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跟好我,我要在律音可能落水的時間流上,尋找她拿走印章的可能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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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走進了房間,不一還來不及問老人是誰,就被拉著跟上。兩人穿過透石,不一又感覺到了那種冰雨淋身的感覺。進到房間後,牢房一下被拉的很遠,原本老人躺著的地方突然被推到了很遠的地方,他們與牢房中間拉出了一條長型的廊道,空間內部變得模糊。不一又看見身邊被第一次遇見江莫時看見的那種漣漪包圍住,裡面充滿著不同的時間點在這牢裡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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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小心的走著,身上的灰衣白線在時光之流中隱隱發光,不一卻仍覺得江莫的衣服有不對。他拉著不一避過一些黑色的縫,一邊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痕跡。就在走走停停中,不一突然從某一個時間的漣漪中看見她母親站在牢房外,那髮際的紅花。她一手緊抓著欄杆,挺直著背脊,不一太熟悉了,母親那渾身都是刺的背影,每次他若激怒她,她就是這個樣子。
牢內一個男人半躺著靠著牆,臉在時光流中看來有點模糊,只看見一頭微捲的黑髮,兩手枕在脖子後面,右腳翹在左膝上,一晃一晃的,有一種吊兒啷噹毫不在意的樣子。他不自覺的停下,江莫被扯住,回頭看,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把把他往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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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走了一小段路,他才放開不一的眼睛,不一再回頭看,已經找不到屬於他母親的那個記憶了。又走走停停了一小段,不一覺得越來越冷,儲存回憶的地方已經比炙熱的現實生活冷許多,時空之流裡面卻更是冷,像被泡在冰水裡一樣。不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江莫卻突然停下來,拉了拉他衣袖,不一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前面是律音,正跪在另一個時空之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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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他夢裡看見的,律音正摸索著前進。前方五步遠左右的地方,躺著一個男人,身上有些部位不知道為何隱隱反射著時空之流的光。他看向江莫,用眼神詢問「為什麼不過去?」江莫搖搖頭,暗示他稍安勿躁。
幾個心跳間,律音突然往前撲倒,抓住了那人身上的東西,然後同一時間又往後看,不一那時在夢中看不清楚,這時才看見原來她是要站起來,但想是經驗不足又被喊了一聲心虛,不小心踩到腳邊一圈回憶的漣漪裡,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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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見律音消失了才走過去,拉著不一,兩人離開了時空之流,來到那人身邊。不一這才看見這處空間似乎仍被一個更大的時空之流包圍著,牢房的左右兩面牆各是另一個回憶之景的影像,一邊是江莫與他父親走在皇城下,一前一後,他父親不知道正在回頭交代什麼,兩人正要走進皇城大門。另一邊則是十分模糊,似乎是江莫父親的身影,隱隱在一個帳篷裡走動。
江莫低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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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父親的回憶,他允許我共憶的部分。這與他的回憶是聯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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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律音驚動,早就醒了,在他們走近時已睜開了眼,看著他們倆,卻仍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不知是無力還是不屑。兩人走進那人身邊,不一才發現這人身上多處被鐵長釘穿透,連兩側鎖骨也是,難怪剛才律音的時空之流會在他身上反射出光點。他艱難的轉過頭,似乎一動就十分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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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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