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qv713s1Z
老人一口氣喘不過，深呼吸了一口氣，又冷笑
“何況你不要跟我說你只記了有關天氣異變的夢？而沒有利用任何一個夢為你的帝王路剔除障礙。”
劉晦也笑道
“我沒強迫他們留下來，如同我沒強迫您留下。至於夢，不到未來又怎麼知道有些夢有沒有用？當然得都記下來，作為參考。“
老人搖搖頭
“劉誨，你以前雖然行事霸道，卻也沒有這麼強詞奪理。沒有強迫？你把他們的家人都遷到了吾山上的大宅群裡，“好生照顧了起來”他們能走？沒強迫我？你將網夕院近幾年培養出的人才，幾乎都困在這了，我能丟下他們不理？”
劉誨沉下臉
“尊者，我也是逼不得已，人命一個個在死去，拖不得，只能做了再說。您若不願，早早做出預夢就得了。您可是所有預夢者中的高手。“
老人喃喃地說
“我這輩子，做的預夢有很多，都實現了，只剩下兩個，一個前幾天已經結束了。“
說完不知為何瞥了一眼旁邊的李隱。他閉起眼又說
“另一個，就是我的死期。“
房間裡一時只有預夢者們淺淺的呼吸聲，劉誨瞇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尊者突然睜開眼
“我此生再無牽掛，也已經無夢可做。我以第一因向你保證，你這樣強迫他們作夢也是枉然，放他們走吧。你特意讓他們在這皇城中心，這娑婆河與大地之下蜷伏，不就是希望他們可以多夢見一些有關帝國未來的事？但有用嗎？目前有人夢到你要的嗎？”
劉誨皺著眉沒有回答。老人又說
“真相在上，你若不信也可以問問實誠者，我是否騙你。”
老人說到最後像失去了所有力氣，微向後靠在椅上，突然放軟了聲音
“誨兒，我告訴你，在機緣還未出現，命運真正轉動之前，你是夢不見正確的路的。又何必，拆散人家家庭。”
尊者的話似乎刺到了劉誨，他不再說話，繞過房間，就往後面走去，李隱遲疑了一下，正要跟著上去，老人卻突然問
“隱兒，不一可好？”
李隱停下腳步，轉頭躬身回道
“尊者，不一一切都好。”
他與劉誨不同，對尊者一直持有一種對師長的敬畏，說不上是什麼原因，但自學生時就見尊者領著學院在幾次鬥爭中安然度過，不管是哪個學院的人坐上帝位，學院內部都沒有出現裂痕。即便這次他沒有選擇支持劉誨，而劉誨當上皇帝後，現今止戈者嫡出的領院導師，崇德院的葉成亦在明裡暗裡出盡手段，也沒辦法把他拉下來。李隱更在學校見識過幾次他在會議上，幾句話就壓得各院領院導師說不出話。因此即便他看來老態衰弱，李隱仍對他有種天性上的危機意識，不敢對他放肆。
老人冷眼盯著他好一會才露出微笑
“好就好，話說回來，不一也是我們網夕院裡這幾年來難得的人才，是得好好的。”
說完靠上了椅背閉起眼，又說了一句
“隱兒，你也勸勸皇帝吧，早點收手，還有其他更有效的法子不是嗎…。“
雖然是兩句毫不相關的話，尊者的話卻莫名讓李隱冷汗直冒，點頭稱是，快步追了上去。老人把手放在肚子上，微微笑著，像睡著了一樣。
李隱快步追上，只見劉誨一邊走，一邊把手放在劍上，用手掌與大拇指摩挲著劍柄上的圖騰，這是他在煩躁不安時才會有的動作。李隱知道尊者剛剛最後那句“不要拆散別人家庭”讓劉誨心裡不快。
他心念電轉想著尊者是誤打誤撞，還是他根本知道，但這消息他們也是昨天才收到，難道是預夢？又想，這都不重要了，事已發生，重要的是這件事該怎麼收場，才能既不激怒尊者又讓皇帝得到他想要呢。
他跟上皇帝，他已經又走向另一道往下的樓梯，越來越往下，階梯上透石的陽光已經微弱到不可察覺，就在快要消逝前，兩人終於又來到另一處房間，此處與皇城中其他處空間都大不相同，瀰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若抿嘴還可以嘗到唇上淡淡的鹹味。門口一排衛兵站著，見兩人自階梯遠遠走下，早已行禮讓開。兩人往前走，眼前出現一道刺眼的垂直亮光，約兩人手臂張開的寬度，是空間裡唯一的陽光。走進房間近看，才發現是一道裂縫自兩樓高的天花板，一路切割到地上，一樣鑲著透石。
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zWOWip2t
陽光像一道刀，斜斜地切在地上，裂縫前放了一排椅子，半弧狀的圍著光縫，中間讓出了一條道。椅子已經十分老舊，生了一層灰，一排塵埃在陽光的光束裡飄著。皇帝看了一眼陽光，轉身走到旁邊的房間，一進房就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李隱下意識的憋著呼吸，地上踩起來有黏膩感。眼前是一長排幾乎不可見底的牢房，每一間房的外牆都有一道與大廳一般的裂縫，陽光微弱的透進來，牢房間用木頭隔開。幾乎所有犯人都坐，或趴在光裡。
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0P4Tk3vm
李隱伸手摸著木頭，感覺那木頭上的結界，牢裡每一寸地與牆，在淨土之戰後就被下了結界，所有物質非物質的生靈在這牢房裡就像死了，被封印了一樣，即便呼喚真名也沒有回應。李隱偷偷嘗試過幾次，並不是不能觸碰靈的內心，更像如何呼喚也得不到回應一般，好像那些靈只是遠遠的站在河的彼岸，看著他，在另一個世界或時空，跨不過來。他也發現所有這個空間的靈都連結綁束一起了，若解束其一，就必須連其他一起解束，否則就像地上還有根扯著，是沒辦法將地上的一片草地全都拔起來的。
ns216.73.216.125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