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捲走的士兵空位,馬上就有士兵補前,但士兵卻也不進擊,也不見對方還有動作。
「是聲東擊西。」王夕一不知道何時站到了阿暮身邊,
「什麼意思?」阿暮才剛問完,就看見樹靈間有很多光點在閃動,穿梭。
不一會就看見一群黑衣人自陰影處躍出,一路跳過正緩慢渡河的樹靈身上,在靠近河岸後,自樹上躍下,還未落地前已拔劍在前,藉著落勢打滾並躍起砍倒了數名士兵,然後踩著正在倒下士兵的屍體肩膀,藉著反力又往前一躍,瞬間逼近車轎許多。
阿暮聽見背後朵兒發出衣袖摩擦的聲響,同時他感覺腳邊有東西竄過,是朵兒的布娃娃,小小的紅色一眨眼就消失在混亂的人群間,阿暮轉過身去,只見朵兒長跪著,一隻手抓著帳篷的柱子,原本寬大的衣袖褪到手肘,露出潔白的上臂,一雙細眼直愣愣的望著前方,一眨也不眨,像成了另一個大娃娃。
帳篷外突然傳來大喊聲,阿暮又轉向前,五名刺客已經突破外圍,地上倒了許多士兵,許多隻土靈身上沾著血,發狂似的在地面亂竄,有幾個還有呼吸的士兵都被土靈掩住口鼻活活悶死了。
五名刺客間看起來應該是為首者,站在最前面,旁邊站著兩人,另兩人則背過身面對著阿暮這邊,都蒙著臉,武器橫在胸前,卻不知道為何也不前進。
「誰派來的?」
盲叔站在車轎上沈聲喝問,一向懸在他腰間的長劍已被橫在胸前,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光,阿暮第一次看見,他的劍是雙面刃,劍身中間比劍厚,兩邊都開封,中間有一條溝,一旦插入人體,血馬上就會沿著溝流出,加速失血的速度。
若水被一堆長劍圍著,卻也不驚不懼的,只是安靜的跪著。
「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阿暮問
「焚夜這人比狐靈還狡猾。」
王夕一話才剛說完,為首的人向前一揮,原本手上遠遠看去像長劍的東西節節斷開,像一條水蛇般往前飛去,一把劈開車轎,孫武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帳篷,衝到車邊一把拉開若水,盲叔從裂開的車上跳了下來,站在餘下車轎的底板上,轎裡哪裡有城主的身影。
「真是沒有用...大勢已去。」阿暮聽見身邊王夕一戲睨的叱鼻聲。
他才剛說完,只見盲叔手一揮,樹林另一邊傳來大片人聲,只見上百士兵從樹林奔出,為首幾個黑衣紅帶者似是解束師,人人手上都提著一顆頭,腳踩著風靈,一下就過了河。
那五人見大勢已去,突然四散,各自毀壞帳篷,似是在做最後掙扎,想看城主是否在其中一個。
「笨。」王夕一又笑道。
眼見剛為首的那個刺客,漸漸逼近了阿暮他們所在的帳篷,卻像沒看見一樣,從門前跑過,一劍就砍爛了旁邊的帳篷。阿暮驚訝的轉頭看王夕一,只見他笑了笑,「雕蟲小技。」,然後指了指上方,阿暮這才看見朵兒用煙變出的月亮,不知何時懸在帳篷頂,整個帳篷都被籠在淡淡的微光中,與外邊燦爛的天空截然不同。
外面傳來慘叫聲,阿暮轉頭只見那刺客已被五六個士兵圍住,倒在地上,斷了一隻手,那手上還握著那件巧兵器。盲叔的衣服上都是血漬,眼罩下隱隱有像水波滾動感,不停的被撐起。他視若無睹的走過阿暮他們面前,一劍又砍斷了那人的雙腳,他在血堆裡不停抽動,似是十分痛苦,阿暮一時不忍,想要走出去,王夕一突然抓住他的手
「你別多事,這人你是救不了的。」
「救不了至少也給他個痛快吧。」王夕一卻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你現在出去,會泄露我的障眼法...」
王夕一扳著他的手把他轉過身來,看著阿暮說「不要讓我後悔救你。」
兩人還在拉扯間,盲叔已經一手抓起那人的衣襟,像提貨物一樣把他提到車轎邊,丟在地上。一瞬間,他見盲叔側過身捂著右眼,似乎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兩三心跳間,只見城主緩步從森林裡走出來,一身白衣在綠林裡特別明顯,河那邊的士兵都半跪在地,一個止戈者砍倒了一棵老樹,讓他過河。
背後仍有好幾棵老木靈被火靈燒著在哀叫,只見城主對那解束師講了什麼,那人恭敬點頭,只見他一揚手,從河裡飛起好幾隻水靈,往木靈處飛去,不一會就撲滅了火靈。
看焚夜緩步走回車轎邊,王夕一拉著阿暮從帳篷後面出去,站在帳篷口,只見朵兒直挺削瘦的背影還跪在那。
「那朵兒呢?」
阿暮正問,王夕一卻突然手一揚,只見那煙月一下就被收進他的袖裡,帳篷一下又充滿了日光,卻突然整個倒下來。阿暮驚叫一聲
「你幹什麼!朵兒還在裡面!」
王夕一皺眉說,「噓...」
說完只見他鑽到帳篷裡,過一會手腳併用的把朵兒抱了出來。阿暮趕緊接過,只見她眼睛已經閉上,像睡著了,裸著的上臂不滿壓傷劃傷的痕跡。
王夕一拍拍衣服說
「走。」
阿暮只好抱著朵兒跟在他後面。三人走到車轎邊,只見車轎幾十步範圍裡都被士兵一層又一層圍起。若水站在孫武旁邊,低聲不知道在跟他說什麼,城主坐在車轎餘下的底板上,交叉著腳,看著地上的刺客。
盲叔走過去用劍把他們的面罩挑開,只見個個都已經毀容了,臉上似被亂刀砍過一樣,有的沒了鼻子,有的嘴巴歪斜,臉頰上都佈滿十幾道像是被什麼生物咬爛的坑洞疤痕。
餘下那名還未死去的人,還在掙扎,盲叔走過去,用劍指著他,
「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瞪著他,突然悶哼一聲,用餘下的那隻手用力一拍,從地上躍起,盲叔沒料到他這舉動,一時不及收劍,長劍一下就刺穿了那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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