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罪人19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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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罪人19

山口竹

Mar 30, 2022

2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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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待了小一會，兩人才往回走。

阿暮看遠方是一座蜿蜒的山脈，黃土色的基座頂端，披著一連串紅鏽色。在炙熱的陽光照耀下，就像山頂正在滲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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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順著小河往營地走，疾風在一旁旋轉著飛。枉則一直端坐在若水肩上。阿暮走在旁邊看，才突然發現，祂身上那根唯一的綠芽，在沒人發覺的情況之下，似乎很小幅度的抽大了。

枉正好轉過來看著他，然後突然飛起，緩緩地停在他肩上。不知道是心理影響還是真實，阿暮似乎可以感受到樹枝搔過皮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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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離營地大概三百步左右處，兩人突然看到一個人臉朝下，穿著褐色連身衣，是梵城的小兵的服飾，躺在水中一動也不動。

兩人快跑過去，一翻過來，阿暮發現竟然是前幾天選擇扣糧的那位小兵。

他伸手一探，還有一點氣息，但已非常薄弱。他四下張望，不知如何是好。這距離跑回去再找人，可能會耽誤，也不知道是否能移動。

但現在只有他與若水還有兩隻只會鬥嘴的精靈，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正打算起身跑回營的時候，突然看見遠方有一抹白影在枯黃草叢間晃過。

他大喊「王夕一！」

那人轉過身來，手上握著一枝樹枝。阿暮只見他像是慢動作般慢悠悠的踱步，卻幾個心跳間就來到眼前。

阿暮被那鬼魅身影一嚇，心想這又是什麼遊走藝者的奇巧淫技。

「幹嘛？」明明就看到倒著的小兵，王夕一卻依然不關他事的輕飄飄問了一句，手上撥弄著樹枝。

「你可不可以看看他怎麼了？」

又低低的說了一聲

「救救他。」

王夕一嘴角微笑，挑了挑眉

「就說你這人有趣。」

他蹲下撫過那人胸口

「還沒死，只是生命被水裹住了。祂們正在分解他的靈力。」

「我不懂…你現在講…」阿暮皺眉道，話還沒說完王夕一就悠悠接下去

「不懂。那你聽過水鬼嗎？」

他竟然慢悠悠的解釋起來。見阿暮張著嘴氣的說不出話，繼續說道

「人是由業果組成的，只是借住在這個肉體上。當然這是靠緣分凝聚。」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又甩了甩手

「緣分就不解釋了，你現在也不懂。總之所以當一個人被水淹死了、被火燒死、被劍刺死了。水靈火靈，哪怕劍靈取走、接收了他的生命力，同時也必須接收了他的業果。就像祂。」

他指了指難得安靜停在阿暮肩上，盯著王夕一的疾風。

「就像我救祂時一樣，是別人的靈力換取了牠的生命力，但牠也必須背負他人的業果活下去。」

他繼續說

「也就是你不救他他的意識就會變成水的一部分。只是肉體最終會被蟲獸吃掉，消失了，但他的靈力、業果並沒有完全消失。」

他停了一下又接了一句

「況且這也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他盯著阿暮，阿暮從那眼睛裡，突然看見了小兵選擇扣糧後，走回隊伍被吐了一口唾液的畫面。

他忍不住遲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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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見他不語，拉了拉他的衣角，她指尖的冰涼透過布料烙在他手臂皮膚上。那瞬間他眼前突然出現當時自己被丟在水中頻死時看到的場景。那個小男孩在透石的長廊中，追著光靈奔跑，那樣快樂，那樣自由，那樣有生命力。

「你就告訴我，你能不能救他？」他抬頭說

王夕一見他反應饒有興味的說

「我救不了，我現在身上沒有靈力了。」

「那你廢話那麼多！」

阿暮罵道，一彎腰就要把小兵撈起來。

「誒，你等等，我還沒說完嘛！」

王夕一阻止他

「我救不了，說不定你可以。」

阿暮放下手

「我？」

「你。你跟水不是很有緣份嗎。你試試叫祂們出來。」

阿暮一時竟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王夕一見他遲遲不動，撇了撇嘴。

「到時候他死了可不是我的問題。」

阿暮瞪了他一眼，卻聽話的伸出了手，但伸出後懸在半空卻不知下一步怎麼辦。看了看，只好學王夕一把手撫在小兵的心口，順了順。

「出，來？」語氣遲疑

王夕一笑了起來

「這麼溫柔。狗都叫不動。」

「出來！」

他加大了聲音，腦中閃過被吐口水小兵的背影，隱隱帶了點怒氣

小兵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若水卻隱隱感受到胸前的水瓶微微顫抖。

「阿暮，你有動用全部的意志嗎？這是祂們增加靈力的機會，就是在爭奪事關生死的資源。為什麼要放棄聽你的？這世界，你不強大，就要被壓著打。」

「那能怎麼辦。」

阿暮開始有點生氣。

「你得自己感受，抓到最適合的談判基礎，讓祂們願意聽你的。」

想了一下，突然又說道

「要不然你放棄吧，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他活著也不能替家人掙糧食，死了說不定城主還會給他家送一點補償的糧。活著雖然是個廢物，死了說不定還有點用。我看他倒在這看起來一點外傷都沒有，說不定就是自殺的，這樣軟弱的性格，活著也是痛苦，怎麼面對之後的困難，是個沒用的人…」

他絮絮叨唸的聲音，越變越小，卻越來越刺耳，就像一隊敲擊著刀劍的軍隊，穿過阿暮的腦中。

「閉嘴！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阿暮突然暴怒大喊

那一瞬間他按著的小兵，自他嘴角吐出一口水。那水一出，就變成了一隱隱約約，一手臂高的人形。裙角是一道透明的藍色，無風卻不停滾動飄揚著。

祂站在小兵唇上，叉著腰，怒看著阿暮。

王夕一在一旁笑說

「好了，現在你可以跟祂談條件了。」

阿暮像是散發了所有力氣一樣，突然有點無力，跌坐在地

「怎…怎麼談？」

王夕一聳聳肩

「你有什麼能跟祂換的？」

「我？我什麼都沒有…」

「那你就跟祂商量商量吧。」

那水靈見他不說話，竟慢慢縮小，又要竄回小兵嘴裡。

「誒！等，等等。」

阿暮左思右想，冒出一句

「你叫什麼？」

他問完忍住不去看王夕一，那肯定翻到老高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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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絮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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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預夢者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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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大過年的，快回你的蟲洞窩好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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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不知道是那之後還是那之前的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