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賤人 7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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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賤人 7

山口竹

Nov 19, 2021

3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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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拉住老子的繮繩，讓牠偏離了原本的道路，她別無選擇，往早上石七來的皇城路上去。再轉過頭，黑影已經爬上了男孩的腳，她使力的把男孩往她的方向拉，影子一直徘徊在男孩腳邊，卻不知是顧忌什麼，沒有將她變不見或將男孩拖走。老子快速的跑過了峽灣道，一到城下端雅就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喊

「救命！有吃人的影子！救命呀！」

她的喊叫在寂靜的虛夜裡異常大聲，第二聲喊出時，她就看見城牆上有人影騷動，過一會，三個止戈者跳出高聳的城垣，在空中用力蹬了牆，借力向外跳，腰上的衣帶在風中飄舞著，然後蹲落在地上，像鷹一樣輕盈。

他們站起身來，停在城門口。端雅用力拉住繮繩，毫不遲疑的抱住男孩就跳下車。止戈者們往前環繞在車子旁邊，其中一人抓住端雅的手，同時黑影自車上漂浮起來。

就在一瞬間，其中一個止戈者露出遲疑的表情，然後往黑影前進一步問道

「我是…」

端雅掙脫了手臂，一邊抱著男孩退到了城牆邊一邊搖著頭說

「噢，不！不！不！不要碰它！」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碰到了黑影，這次端雅看的真真切切，他的身上瞬間爬滿了黑影，然後下一瞬間就碎裂成許多黑點，融入了黑影之中。

端雅忍不住低低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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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祂！」

一個聲音在端雅背後出現，然後沈穩而急迫的又下了另一個命令

「不要想你的名字！不要想你自己的任何事。一心不動！」

這是止戈者習武的最終精神。端雅朝聲音處轉過身去，看見李隱從城門後走出，後面跟著幾個士兵。他依然著正日初看見時穿著的那襲白衣，長袍與黑髮隨著他的行走，在身後飛揚。

走到水車旁，又在兩個止戈者身邊叮嚀了一次

「不要想你是誰，放空。」

他繞到黑影身後，那黑影似乎有感，緩緩轉身面對李隱。他直視著黑影好一會才問道

「無果，你這種…」

他頓了一下，似乎想不到適合的詞，遂笑道

「你來皇城之地做什麼？」

黑影開始在原地飄移，李隱一直微笑著盯著祂，他側頭像在觀察著，又說

「你這沒有緣可以聚集的因，靠著吃掉別人業障而存在的…混沌狀態。」

黑影越發晃動，似乎想要離開，但影子的底卻像被踩住了，定在水車木板縫裡。李隱笑的愈加和煦、又緩緩踏前一步

「不過最初的你也不過是個人，也有自己的因果組合。我是皇城之內，最好的解束師，找到事物的本質是我的天賦，要找出你是誰，太簡單了。」

他咧嘴笑了起來

「讓我來幫你找回身而為人的原因吧。」

說完，他竟從容的踏入了黑影之中，先是頭與肩，最後整個上半身都陷到了影子裡去，被包裹住，像陷入了一道黑色瀑布。兩個止戈者忍住不動，端雅卻可以看見他們不安的變換著腳的重心。黑影不停掙扎，似乎很是痛苦，卻無法躲開他，李隱像崁在了黑影裡，一動也不動。

才幾個心跳間，他又緩緩退出黑影。黑影不再搖晃，漸漸竟也變得不再透明，在太隗的光芒下，祂變得更加明確，更像人形。李隱整了整他的長袍，緩緩地看著祂說

「喔…你真是很老了呀，荒原之戰、皇權移轉…你到底吃了多少業障。但最原本的你…」

他微垂著頭閉起眼好像在想什麼，然後緩緩睜開眼望著黑影，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迷漫著笑意。在這麼驚慌的時候，端雅竟忍不想這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

「讀我的心吧，一如你往常做的。」

李隱說。

一瞬間，黑影停止了動作，下一瞬間卻突然往中間收攏，然後轟然爆開成無數塊黑影，四下飛散附著在物體上，所有的影子都像逃竄般消失在水車下、城牆裡，還有的沿著石地滑進了護城河中。

李隱轉頭看著黑影原來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女人，一塊破布般的黑斗篷鬆垮的披在她的身上，她吃力地撐起身體，眼神渙散的看著前方，聲音乾涸的像是幾百年沒有言語

「我是…誰……」

李隱微笑不語，比了個手勢，止戈者上前，半扶半拉地把她拉進了皇城去。

然後他走向端雅

「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她下意識地搖頭，李隱也不堅持，只是溫文的笑了笑說

「那回去小心。」

說完就要離開，端雅卻突然叫住

「李…」

端雅下意識的叫住他，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如果只是要問無果的事，問阿殷哥也可以,如果是要跟他解釋自己的行為又顯得太傻氣。她想了想問道

「李…老師，那人會怎樣？」

李隱用那雙鳳眼看著她，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有趣

「不會怎樣，但該知道的事我還是要知道。」

這回答背後的意味深長，於是兩人又安靜下來。

他從容的在等她還有沒有話要說，她在李隱平和的眼神下卻感到跼促不安，好一會才又吶吶的問

「你之前就遇過這種…生物嗎？」

她雖然被嚇的半死，卻仍不願用難聽的詞形容祂。李隱輕描淡寫

「有幾次。還好今天只有一隻，若是一群就有點麻煩了。」

他頓了一下，似乎看透了她內心的疑慮，直接的說

「這孩子是哪來的、你在哪遇到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無果是為他而來的話…」

他停住沒接下去，只是溫和的看著她。

端雅無語，她一時衝動，實在沒有想過竟真的被她攤上這麼糟的結果，現在，她真的是要食自己的果了。他看了一眼天空，對還傻站著的端雅笑道

「藥姑娘，回去吧。虛夜將盡，我想，那水車應該很快就要用到了吧。」

說完他微一點頭，緩步走回皇城，城門在他身後啞然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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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大過年的，快回你的蟲洞窩好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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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不知道是那之後還是那之前的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