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罪人20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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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罪人20

山口竹

Apr 1, 2022

30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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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眨眨湛藍色的小眼，似乎有點意外他問這問題，但沈默了一會卻順從地回答。

「我們是玉弓山下的望舒川。」

阿暮點點頭，決定單刀直入

「那個...你能不能放過他。」

水靈也嚴肅的搖搖頭，王夕一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那，我身上有你要的嗎？」阿暮又問

水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又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王夕一挑了挑眉。

水靈不語，只是越縮越小，只剩下一個巴掌大，就在要消失那瞬間，阿暮突然靈光一閃，問道。

「等等，可以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祂看了一眼王夕一，點點頭。

「他是自殺的嗎？」

阿暮指了指小兵。

水靈眼眨也不眨，像是定住一樣，然後點點頭，又搖頭。

哪怕是情況這麼危急，若水卻忍不住笑出聲。

那水靈轉向若水，看了她一眼後卻突然點頭致意，王夕一見狀瞇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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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敬禮完然後就要離開。王夕一突然蹲下，伸出兩指按住了那小兵的嘴，然後順勢將整個手掌摀住了他的臉。

水靈一愣，然後只見牠微微抬頭，阿暮看見小河的水突然緩緩起波，最終變成兩道水柱，往水靈身上衝去。祂就著水，被重重水波越裹越大，最終變成真實人類一樣的大小。

祂站在小兵肚子上，俯瞰著王夕ㄧ。

王夕一依然笑嘻嘻的，阿暮卻注意到，他腳邊的土又開始滾動，緩緩包圍住了小兵。

水靈面無表情，阿暮卻好像可以感覺到身邊整條河流都充滿怒氣，像是隨時會爆起淹沒他們一樣。

「別生氣嘛。」

他笑著說，手卻沒有離開小兵。只是轉頭問阿暮

「你剛問那問題為什麼？」

「我只是想若是被殺，可以幫他報仇。」

他講完自己也有點心虛。一無所有的奴隸，可以怎樣替人報仇？

「那你搖頭又點頭，是什麼意思？」他又望向水靈

那水靈看了阿暮，又看了王夕一，最後看向若水。然後舉起手，一道水暮升起，將四人圍在其中。

阿暮只見水暮中，有圈圈漣漪，漣漪中有像畫框一樣的大小不同的圓圈，圈裡有隱約的人影在晃動。

只見水靈手微微一擺，衣袖就像一道浪捲起，漣漪中一個圈圈變大，眾人都看向圈。圈裡遠處有一個人緩緩的走向他們，腳步蹣跚，阿暮認出正是這個小兵。

只見小兵意識恍惚的走著，因為面向他，阿暮發現他後面鬼鬼祟祟跟著兩人，也都是梵城小兵的衣著。小兵走到了靠近河邊的地方，停了下來。就坐在河邊，後面兩人就在不遠後的一棵樹旁停了下來。

小兵碰了一下水，然後似乎是看到水裡自己的倒影，就這樣前傾著上身定住不動。

突然，一群黃色小釘鳥從遠方的樹林飛起，牠們獨特如釘的喙在飛行時，在風中上下交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一陣天音從遠方傳到河岸邊。不到半個手掌大的細長軀體，為怕襲擊，牠們多為成群出現。其中領頭的率先停在一棵樹上，所有鳥都跟著停下，咖咖聲倏然而止，就像一群黃色尖狀樹葉定在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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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被釘鳥的聲音嚇到，從發愣中醒來。阿暮看見他眼神一定，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只見他長跪了起來，頭也沒回的說

「你們想幹嘛就幹嘛。」

只見那兩個鬼祟的小兵，其中一個較高的，聞言開始緩緩走近他。另一個遲疑了一下跟上。兩人走到他背後。高的伸出手卻又停住。

小兵似乎感受到，阿暮見他嘴角譏嘲

「我這樣的人，活著不是拖累隊伍嗎？」

「何況你們不想多分點糧？發現我…可以分到1/2的糧份。」

「你有什麼好處？」高個突然問

「請你們跟城主說看見我遇見了殘留的敵手，敵不過。對方看你們來就跑走了。這樣就好。」

高個點點頭說

「你想幫你家補糧。」

「那你那天為何不選擇自裁。還可以留得一條命。」

一直沈默的小個子小兵問。看著的阿暮忍不住屏氣，這小兵問出了他也疑惑的點。

小兵沈默著，然後說

「可能只是一時的懦弱。」

他低下頭

「動手吧！要做的像點。」

阿暮只見高個往後跨了一步，跨了個馬步，突然全速往前傾身，一拳就往小兵的右邊太陽穴捶去。他悶哼一聲，一下就往水中倒去，一動都不動。

「好神力。」一直安靜的王夕一突然說。

阿暮皺眉轉頭看他，他笑道

「感覺他跟阿武打一架挺過癮的。」

阿暮忍住揍他的衝動，轉頭回看那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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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水幕另一邊的小兵就倒在剛剛他們看見他的位置，同樣的姿勢。大個子仍緊握著拳。小個子正要上前查看，大個卻攔住了他。

「我們走吧。」

「就這樣放著？」

「我們回去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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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這，水靈揚起下巴，水幕就像落雨一樣落下，但還沒碰到地面就全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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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夕一微笑道

「看來他還有未完的事，算是半推半就，不是自殺，就不是你們可以吸取、該承擔的業。這樣你確定要奪他的所有靈力嗎？意志不可強求。你也應該已經吸夠了吧。吸收怨氣，對你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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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沈默一會，語調帶著微微不滿

「我們水，早已吸滿這世間滿滿怨氣。天地早已充滿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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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暮不知道為什麼卻可以感受到水靈氣勢對比適才些微的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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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果不是大地水源枯竭，你們也不會想從凡人身上取水。但凡事，改有個底線。」

阿暮聽出王夕一最後一句隱隱帶著威脅。

卻忍不住在心中反駁，底線，你有嗎？

王夕一突然轉頭對他一笑

「有沒有，日久就知道。」

他一驚，吞了口口水，第一次撇開眼睛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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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靈也不回答，只是款步往小兵的肚子走了幾步，每走一步水流的裙擺就像在腳邊捲起洶湧的浪潮，水靈的軀體也慢慢變大，走到阿暮面前已經跟他差不多高了。

「你叫什麼？」

王夕一在水靈後面輕輕搖了搖頭，阿暮當作沒看見，回答

「我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王夕一嘴角微揚，這到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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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點點頭沒有說話，又款款的倒退著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小兵胸口時，卻突然凌空飛起，快速地往阿暮的臉撞去。若水驚叫一聲，王夕一站起身卻已來不及。阿暮已被水緊緊包裹著，離開地面，眼睛瞪大，卻不知道怎麼辦。誰都沒想到水靈看起來平靜，說翻臉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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