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最後我還是先去上了早上的幾堂課,下午才來到人民綜合醫院。
不過,這一次我被螢幕上的一則新聞給吸引,如果不是剛好撞見,我都不知道原來首爾已經發生大事了,因為我其實很少看電視,也不太會關注社會上發生的事情。
『根據我們記者的潛伏,獨家為你帶來最勁爆的消息,近月來的連環姦殺案持續進入膠著,警方仍讓歹徒逍遙法外,至今此歹徒已經奪走了四條人命,但是警方仍然毫無作為,令我們非常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將人民的安危放在心裡,不過就在剛才,我們的人員為我們帶來了最新消息,那就是警方疑似抓到了一名嫌疑犯,此名嫌疑犯叫做鄭楷仁,有著吸毒、暴力前科,而且根據可靠消息,在死者韓蜜兒的陰道裡面也發現了鄭楷仁的精液,可是不知道為何,警方遲遲無法定案,仍只將他列為嫌疑犯而已,到底是事有隱情,亦或者牽扯到某種利益,所以無法將鄭楷仁定罪呢?想要知道最新消息,請隨時關注本台獨家。』
近日來,首爾竟然出現了姦殺女孩子的變態?這也太誇張了,欺負女孩子的都是敗類,我的腦海裡面突然閃過一件事情,讓我的頭有些疼痛暈眩,只能趕緊坐到附近的椅子上緩緩。
「我看真凶八成就是這一位鄭楷仁了,希望趕快將他送上刑台,不要再有無辜女子受害了。」
「我看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你沒看到新聞上面說的嗎?明明證據確鑿了,可是他依然只是嫌疑犯,可不是罪犯。」
「警方應該不會維護這人渣吧!」
「我覺得你們都想的太簡單了,之前的新聞你們難道沒有看過嗎?姦殺女子的兇手非常小心謹慎,前三次犯案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可以說是讓警方完全無計可施,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的,結果現在第四次案件卻留下了這麼關鍵的證據,警方會有所疑竇,那也是正常的。」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或許是他故佈疑陣呢?也有可能是他在這一次犯案之前吸食了毒品,導致思緒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精細,以至於犯下了這麼基本的錯誤!」
「我還是不這麼認為,而且這名嫌疑犯擁有暴力前科,那代表什麼你們知道嗎?代表他沒有辦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所以才會犯下暴力案件,這和前幾次那種細思極恐的高智慧罪犯是完全不同感覺的。」
「臭小子,你現在是在維護這社會敗類嗎?」中年男子氣的眼眶發紅,直接走過來揪住剛剛講話的少年衣領。
「這位先生,我們都是文明人,沒有必要動手動腳的吧!我只是提出我的論點而已,你不喜歡可以不要接受,何至於這麼動氣?」被揪住衣領的少年掃開中年男子的手。
「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當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中年男子雙拳緊握,怒道:「你知道我每天睡著時,我女兒總是會出現在我的夢裡,讓我去救她,可是我根本救不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面前被強姦,最後殺害,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卻在這裡大肆的發表言論。」
「抱歉…,我只是說說我的看法而已,並無意冒犯,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可以道歉。」少年一臉歉然,但還是說道:「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死去的靈魂需要真正的凶手來奠祭,如果抓了一個無辜的人來頂替,我想你也不會真正開心的,就算你深信著真兇伏誅,但他其實仍然逍遙法外呢?我想這不會是你想要的結果,也不會是那些女孩願意的。」
中年男子頓時愕然,因為少年所說的話擊中了他脆弱的心靈,他的確想過這個可能,萬一抓錯人了呢?可是自己就只是一介平民,根本不知道誰是真凶,只能將希望寄託於警察身上。
少年說完話之後便離開了,留下這位父親和其他民眾,他們剛剛的確都恨不得那位鄭楷仁去死,心底認為他就應該是罪犯了,但少年的一番話卻打醒了他們,如果冤枉了好人,反而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那才是對那些無辜死去的女孩最大的傷害。
「還是相信警察吧!我想他們還沒有斷案,那就一定有所顧慮,我們應該對他們有多一點信心才是。」
「你說的是,我剛剛也是被怒火給蓋過理智了,這種事情的確應該謹慎對待。」
「這位父親,你放心吧!我們大韓民國的警察也不是笨蛋,不會任人擺布的,他們一定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
「恩…」中年男子落寞的坐回椅子,繼續盯著電視。
緩過氣之後,我才離開大廳,走向頂樓,不過在三樓的時候,我看見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很像我當年在孤兒院的姐姐,只是好幾年前她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從此我便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懷著異樣的情緒,我悄悄地靠近姐姐的身旁,在她身邊還有一位看起來年輕陽光的男人,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
似乎是查覺到我的靠近,姐姐轉過身來,她看到我的第一眼時,眼神中流露的是疑惑,再來是訝異、錯愕,最後是不可思議,她的眼神變化清楚的告訴了我,我沒有認錯了。
「小羽,你認識這男孩?」吳啟銘也察覺到唐羽的情緒變化。
「姜洛,小洛,是你嗎?」唐羽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喊著我。
「唐羽姐姐,好久不見了。」我擺出最燦爛的神情,正如同當年我總露出的微笑一樣。
「真的是你!」唐羽興奮的靠近我,然後一把抱住我。
「小羽,這男孩是誰?」吳啟銘雖然知道眼前的男孩應該是唐羽的舊識,但看著她抱著男孩,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他是我當年在孤兒院的弟弟,那時候的日子真的很難熬,如果不是有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或許我會撐不過那段日子。」
「唐羽姐姐,你現在生活看起來很好呀!那時候妳不告而別,我一直在等著妳回來,只是直到我也離開那裡了,卻一直沒有見到妳,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
「抱歉,小洛,只要一靠近那裡,我就會想起很多不好的回憶,所以當年我逃離孤兒院之後,就再也不敢回去,是姐姐對不住你,讓你一個人受苦。」
「不會的,我可以明白妳的感覺,我離開了那裡之後,也沒有想過要再回去,看到妳現在過得很好,那就好了,我不會怪妳的。」
和唐羽姐姐寒暄了幾句,我才詢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
「唐羽姐,妳怎麼會來醫院,難道妳生病了?」我觀察了一下三樓的病房,發現這裡都是癌症病患呀!
「不是,是我朋友的母親生病,我是代替她來探望阿姨的。」
「原來是這樣,那妳朋友怎麼不自己來,她忙著工作嗎?」
「她已經…」
「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吳啟銘打斷了唐羽要說的話。
「倒是我問多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有空再聯絡,唐羽姐。」我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紙條上,然後放到唐羽姐姐的手上。
「沒問題。」
姜洛離開之後,唐羽有些不滿的盯著吳啟銘,意思是要他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小羽,妳可別生氣,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太多人知道的好,萬一傳了出去,那群記者可是會像鯊魚聞到腥味一樣趕過來,到時候對阿姨就不好了,我想他現在應該需要的是多休息。」
「算你這個解釋還可以,不過我可要提前告訴你,你可別對我弟弟抱有惡意,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唐羽手指比著吳啟銘。
「當然不會,我跟一個毛頭小子吃什麼醋,對吧。」
「還敢說沒有,我就不信你剛剛的理由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話。」
「…」吳啟銘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說道:「我只是第一次看見你對其餘男性這麼友善,心態的確稍微有些不穩了。」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唐羽哼道:「我和姜洛情同姐弟,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了,如果你還要隨便猜想…」
「不會不會,我可不敢了。」吳啟銘趕緊揮手表示認輸。
「最好是這樣。」
「不過我很好奇,妳當年在孤兒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關於這個,妳從未告訴過我。」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只是你一直不肯說而已。」
「我不肯說,是因為那段回憶對於我來說不堪回首,所以我才想要忘記,也不想和那所孤兒院再有牽連,如果當年不是姜洛這孩子幫了我一把,或許你已經看不見如今的我了。」
「這麼嚴重?」
「恩。」唐羽點點頭,開始講述那一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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