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過了午夜,天色有些迷濛,不時會聽見一些水流的滴答聲和輕微的貓叫聲。
地上因為午後的雨,所以積了一攤一攤的水,偶爾車子經過時,會濺起一蓬水花。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一位男孩走進了人民綜合醫院,他穿著一件紅色的帽T,即使走入醫院,他仍然將帽子戴在頭上,然後壓低帽沿蓋住臉龐,完全無視眾人疑惑的眼光。
他照著印象走到九樓,然後站在一間病房門前,門前的名字寫著『閔詠心』。
男孩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房間裡面漆黑一片,顯然主人已經睡著了,男孩走到閔詠心病床面前,仔細端詳她的面貌,好一會兒,他才露出微笑。
「難怪可以把那孩子迷的神暈顛倒,可是妳既然想破壞我們的關係,那我可就不能坐視不管了。」男孩從懷中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躡手躡腳的靠近女孩。
「全又行,你想做什麼?」
「嗯?」全又行拉下紅色帽T,發現是崔正道在和自己說話,他還以為是被姜洛給發現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笑著說道:「我想要做什麼,難道不夠明顯?」
「我警告你可不要亂來,你以為警察都是白癡嗎?隨便亂殺人,到時候只會害到我們。」
「你放心,警察他們就是一堆蠢材,不會有事的。」
「那姜洛呢?你都不用管那孩子的情緒?」崔正道神色間有些怒氣,他覺得全又行實在是太我行我素了。
「我就是為了他,所以才必須殺了這女孩,前幾日這女孩說了一些話,讓姜洛很不安,也很在意,如果我將她殺了,我想姜洛的煩惱也就散了。」全又行一副我是為了姜洛好的表情。
「虧你還是高麗大學的高材生,說話根本毫無邏輯,你殺了這位女孩,只會讓姜洛更加崩潰而已,你不要跟我說你看不出來姜洛那孩子對這女孩的感情,他這孤僻的人難得遇見可以談心的對象,你自己想想多久沒看見他的笑臉了?如果這女孩死了,他會再度沉淪的。」
「可是這女孩在跟我們搶姜洛,難道你不討厭她?你就這麼大度?」全又行露出嘲諷的眼神,他不相信崔正道毫無感覺。
「我根本沒必要討厭她,如果姜洛那孩子喜歡這位女孩,那我一定成全他,那孩子前半生已經過得太苦了,難道你還要破壞他的後半生?」
「你還真是聖人。」全又行將匕首插回腰帶。
「你們,有結果了嗎?」閔詠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醒來,她坐在病床上,冷冷地看著全又行。
「妳醒了也好,我也不想對妳動手,只是想警告妳而已,不要再靠近姜洛了,他是屬於我的。」
閔詠心雖然覺得姜洛這名字很熟悉,但是卻忘記了,她看著手臂上的圖案,那位少年的笑容突然逐一浮現,拿起桌上的日記翻閱之後,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也知道了為什麼這位紅帽T男孩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那是因為自己幾日前說的那一番話動搖到他們了。
「沒有人應該屬於誰的,他有自己選擇的自由。」閔詠心冷道:「我覺得反而是你應該離他遠一點,不要再害他了。」
「我害他?妳這話真是可笑,妳知道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嗎?妳不過就是一個過客而已,而我和他是生命聯繫的。」
「我沒有力氣和你爭辯,我只想跟你說,如果你真是為了姜洛好,就少出現在他面前。」
「妳…」
「全又行,別再鬧了。」崔正道一聲喝斥,他盯著全又行,厲聲說道:「你現在就給我離開,如果你再有一次踰矩之事,我會全盤告訴姜洛,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知道。」
全又行憤怒的瞪著崔正道,但是最後還是抵不住他凌厲的眼神,只能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姜洛,你還好嗎?」閔詠心看著全又行離去的背影,眉宇間有些擔憂,日記上出現了斷層,代表姜洛已經一陣子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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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點鐘。
金在民早早的就準備將門拉上,但是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老頭,許久不見呀。」張泰山話剛說完,他又突然搖頭說道:「不對,我們早上才剛見過面,而且你對我的態度還不是很好。」
「你到底想做什麼?」金在民如臨大敵,因為站在門外的不只是張泰山,還有兩位拿著金屬球棍的不良少年,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我想做什麼?」張泰山扭頭看著另外兩位少年,他呵呵笑道:「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沒想到這老頭似乎不是很懂,那你們就替我說說,我想要做什麼。」
「老頭子,識相一點的話,趕快把錢交出來,我們馬上掉頭就走,絕對不會為難你的。」說話的少年叼著一根涼菸,一臉頤指氣使的樣子,他穿著一件白色吊嘎、海灘褲和夾腳拖鞋,站著三七步,一腳一腳的蹬著。
「沒錯,我們要的也不多,一百萬就好,就當是給我們張院長的養育費了,我想這應該不過分才是。」另外一位少年穿著一身黑衣、破了幾個洞的牛仔褲和拖鞋,理了一個小平頭,沒笑的時候看起來特別兇狠。
「門都沒有,想要錢,那就自己去賺。」金在民一把就將門關起來,但是關到一半就被阻止了。
「老頭子,你可真是囂張。」白衣吊嘎少年一把拖住鐵門,不讓金在民有機會拉上,他歪著頭說道:「你如果執意如此,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家人會不會出事情。」
「你們…,年紀輕輕就勒索,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你再攔我關門,我就喊警察來,告你私闖民宅。」
「你儘管喊呀!我們可不怕,也不怕告訴你,我們才剛剛從裡面出來而已。」小平頭一拳揍在鐵門上,狠著臉說道:「你如果敢報警,會有什麼下場,自己負責。」
「老頭,你也看見了,我這兩位兄弟性子可不好,你可別擾怒了他們,不然他們會做出什麼,我自己也不確定。」張泰山依然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他雙手負在身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金在民,他相信對方會做出正確決定的。
「呵呵!老頭子我也不是被嚇大的,你們最好不怕,只要敢動手,我讓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看來你真是冥頑不靈。」小平頭直接衝進金在民家中,準備抓住張泰山口中的唐羽,他覺得與其說服這討厭的老頭,不如直接抓個人質。
「你要幹嘛!」金在民一聲大喝,同時對著張泰山喊道:「張院長,你確定要做出這種事情?」
「你不給我兄弟錢,他們當然會壓抑不住脾氣,要我說,你還是乖乖把錢交出來的好。」
「你…」金在民憤怒的比著張泰山,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實在是他沒有想過世上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被氣的血壓都飆高了。
小平頭顯然沒少做過案,一下子就抓到了在屋子裡頭的唐羽,然後將她拎了出來,雖然唐羽拼命掙扎,但根本抵不過小平頭的怪力。
「妳最好不要再掙扎,不然我不介意先把妳打暈。」小平頭掐著唐羽的脖頸,然後微微用力。
唐羽雖然疼的快暈過去,但她卻硬是死死的忍住疼痛,不喊出聲來,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只能堅強,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怯弱的一面。
「住手。」金在民急的眼睛都紅了,但他知道自己硬碰硬是行不通的,這群人就是瘋子,他只能盡量壓抑怒氣,然後說道:「好,我答應給你們一百萬,但是讓他先放了小羽。」
「現在一百萬已經滿足不了我了,我要兩百萬。」張泰山雙手抱在胸口,他發覺自己非常喜歡這種別人臣服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正如同當年在孤兒院裡面,每一位孩子都必須服從自己的命令。
金在民緊握拳頭,很想直接衝上前一拳將張泰山打翻在地,但最後還是忍住了衝動,同意張泰山這無理的要求,他認為反正只是空口白話,等這幾人離開之後,他一定馬上報警。
「小白,把協議書拿給老頭蓋章,免得他事後反悔。」張泰山露出志得意滿的表情,他怎麼可能猜不到金在民的想法,一點空子都不會給他鑽的,協議書早就擬好了。
「好的。」小白也是一臉興奮,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協議書放到金在民手上,畢竟事成之後,自己是可以拿到三分之一的,那可是一筆大金額呀!
金在民接過協議書,顫顫葳葳的準備在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他簡直無法相信韓國法律如此之差,這種關鍵時刻,警察總是會消失,簡直諷刺到了極點。
就在金在民準備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吳啟銘終於趕到了。
「該死,老是在我不在的時候出亂子,你們可真會挑時機,真的以為韓國警察不管事了?」吳啟銘一把拖掉皮夾克,甩在地上,然後快速衝向小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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