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辰簡直要被金榮彬給氣死,說好聽點這傢伙懦弱,實際一點就是自私,如果他將韓蜜兒緊急送醫,或許韓蜜兒還有一線生機,而且警方也能從韓蜜兒口中抓到兇手的尾巴,誰曉得這傢伙這麼愚蠢,竟然直接把人帶去丟了,任由韓蜜兒自生自滅。
「警官大人,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兇手真的不是我,你們應該會幫我吧?」金榮彬希冀的盯著李泰辰。
李泰辰沒好氣的說:「就算你不是兇手,但你也算是過失致死,而且還見死不救,肯定是不會判你死刑,但你恐怕還是要坐幾年牢。」
「這…」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你就好好在牢獄裡面懺悔吧!」李泰辰冷著臉,說道:「我當然知道你覺得自己很委屈,但是你難道就逃得過自己良心的譴責?我想犯人就是看準你這一點,所以才選擇嫁禍於你,因為他有把握你只會逃避,根本不敢將死者送到醫院,雖然你不殺伯仁,可伯仁的確因你而死,難道你就不用負點責任?」
「…」金榮彬只能低頭不語,他也很懊悔,可是人都死了,他能怎麼辦?
「總之,我會替你爭取最低刑責的,但是想要完全脫事,恐怕不可能。」
「那我就先謝謝警官大人你了。」
李泰辰喊來外面兩位警察,將金榮彬帶了出去,他暫時得待在派出所一陣子了。
「看來案情真的是,非常麻煩。」吳啟銘從隔壁房間走了進來。
「學長,我真的無法想像世上會有這麼愚蠢的人…」
「其實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他們大多會選擇逃避,而不是面對,更何況是在那個驚慌的時刻,就更容易做出錯誤而荒謬的判斷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剛剛已經先請人去調查金榮彬那一天的通話紀錄了,我猜測犯人應該是打公共電話,所以先確定他是在那裡打的公共電話,再找找附近的監視器,看有沒有捕捉到犯人的影子。」
「恩!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說起這個,斷頭案似乎有了最新發現?」
「是的,昨日死者的母親突然來到警局,說是有新的情報要提供,她說在死者遇害前幾日,住家附近常常出現一位戴著黑帽子的男孩在遊蕩,而且還時不時的朝家裡頭觀望,那時候她還以為是有變態或者小偷,就又多安裝了防盜門和監視器,後來那位男孩就消失了。」
「既然有這件事情,她為何不早點來說?事情都已經過去近兩個禮拜了。」
「其實她和她兒子的感情並沒有很好,所以就算是兒子死去了,她也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我們上次去她家裡問她死者的交友狀況,她也是直接一直說不知道,什麼都不想多透露。」
「那現在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了?」
「聽說是那位黑帽男孩最近又出現在她家附近偷窺了,她覺得那位黑帽男孩可能就是兇手,他的出現讓她感到害怕,所以才來報案。」
「這些到底都是什麼人呀…」吳啟銘嘆了一口氣,說道:「人家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我根本不認同這句話,現在棄嬰、殺孩子的人還少嗎?不然孤兒院也不會越來越多了。」
「呵呵…!」李泰辰只能尷尬一笑,他知道吳啟銘意有所指,因為唐羽大嫂也是孤兒院出來的,而且似乎在那段日子裡過的不是很好。
「那她有把那位黑衣男孩的樣子記下來嗎?」
「有的,我有請專業畫師將他所描述的樣子描繪下來,但是…,和金在民老先生所描述的畫像看起來感覺不太一樣。」
「這樣呀!」吳啟銘皺眉,他隱隱覺得這位男孩跟本案應該是有所關連的,但是他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呢?
「總之,我已經先派手底下的人去這位女士家埋伏了,如果這位男孩再出現,一定第一時間把他抓起來,問問他的意圖。」
「恩,那唐經理那邊有什麼異動嗎?」
「完全沒有,每天準時上下班,生活非常規律,而且他也知道我們派人在跟著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總會流露出嘲諷的神情…」
「這傢伙肯定有問題,但他認定我們查不到他身上,所以才敢這麼囂張,就讓他 先得意一會兒,總有他哭的時候。」
「學長,你還是覺得他有嫌疑嗎?」李泰辰其實覺得過去這麼久,如果真是唐經理做的案,也總會留下一點線索才是,但事實是,每一個新出現的證據都表明和他完全無關。
「該怎麼說呢?」吳啟銘遙望天空,說道:「上一次,他不是在辦公室裡面意圖強姦唐羽嗎?而且韓蜜兒出事那一天,他也和韓蜜兒一起留在公司裡面,依照他這麼好色個性的人來說,我實在不認為他會沒注意到韓蜜兒還在公司,甚至韓蜜兒就是在公司等他的,這才是合理的推斷。尹千寧也說了,她們兩人一直都是一起離開的,但那一天韓蜜兒卻反常的留下,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再加上監視器竟然通通剛好壞掉,偏偏只剩下大門口出入的沒有壞掉,剛好拍到他獨自離開這個畫面,而且我們也沒看見韓蜜兒離開公司的畫面,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時候她已經遇害,並且躺在他的後車廂裡面,而且他是九點初離開公司的,但是到權末家裡的時候大約十點半,也就是說他其實是有足夠的時間將韓蜜兒載到南山公園,並且放置到金榮彬的後車廂裡面。」
「可是我們在他的後車廂檢驗過了,並沒有任何血跡反應。」
「如果我是他,為了避免血液外流,我會事前將韓蜜兒整個人包起來,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決。」
「好像挺有道理的,雖然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這麼聰明的人。」
「狡詐的人,通常隱藏的越深,讓你誤以為他是笨蛋。」
「對了,申女士最近狀況如何?」
「情緒已經比較穩定了,幸好有尹千寧在一旁照顧著她,只是我覺得尹千寧的情緒也很壓抑,讓我隱隱有股不安,就怕她做出了什麼傻事。」
「學長你放心,人民綜合醫院附近也有我的人駐守,他們會隨時跟著尹千寧的,防止她做出過激的行為,倒是你什麼時候要復職?」
「惹上了權末,事情可沒有這麼好收拾,那傢伙權力可是大的很,雖然最近關於我的新聞已經逐漸被民眾淡忘了,但是上頭還是緊緊盯著我,依我猜測,他們八成是要等到姦殺案結束,才會讓我復職。」
「反正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可以落幕了,我等著你回來。」李泰辰笑道。
「你太樂觀了。」吳啟銘遙頭,他可不認為有這麼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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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七點,人民綜合醫院三樓。
尹千寧正坐在申若梅的病床旁,看著申若梅熟睡中偶爾痛苦的表情,尹千寧就知道她又做惡夢了,一個關於韓蜜兒被姦殺的夢。
昨日,申若梅終於還是接受了韓蜜兒死去的消息,並且決定和自己明日一同去探望她的頭七,在申若梅崩潰的邊緣,尹千寧自願成為了她的女兒,願意替韓蜜兒照顧她的一切,這不僅僅是陪伴與安慰,也是尹千寧認為自己該贖的罪。
因為尹千寧認為自己明明就察覺到了韓蜜兒的不對勁,卻沒有積極的將她拉上岸,而是獨自離去,最後才會產生這種悲劇,所以她內心非常自責,同時有著一股烈火在燃燒,隨時準備燃掉那位兇手,讓他也受盡折磨,尹千寧根本不需要調查,也不講求證據,在她的內心之中,兇手只有一位,那就是唐經理唐政。
「蜜…兒…,你回來找我了嗎?」
睡夢中,申若梅不時發來微弱的呻吟聲,尹千寧只能輕撫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風從窗邊的小縫中鑽了進來,微微的吹起白色的簾布,尹千寧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她看見今日的月亮是滿月,正如同碩大的燈泡一樣掛在天空。
尹千寧還記得,小時候韓蜜兒曾經拉著自己在滿月之下許過願,她希望可以成為一名廣告模特兒,然後賺大錢,讓申若梅過上最好的生活,彌補她人生前半的缺憾,正如同此時天上的滿月一樣,將縫隙給填補起來,可惜現在卻再也沒有實現的可能,因為韓蜜兒的死去,早已讓申若梅的內心空洞了一角,那是怎麼努力都無法填補的缺口,也因此更加深了尹千寧的憎恨。
「如果法律無法制裁真正的壞人,那便由我親手為妳報仇,就算化為人人口中的惡魔,我也不足為惜。」尹千寧緊握拳頭,指尖刺破了自己的皮膚,流下血珠,但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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