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一個小房間裡。
吳啟銘坐在一對夫婦面前,桌上擺放著一盞小檯燈,整體視線有些陰暗。
「金在民先生,是這個名字沒錯吧?」
「是的。」
金在民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年男人,一頭白髮蒼蒼,留著小鬍子,眼睛看起來有點小,就像是綠豆那樣,如果不是他開口回話,吳啟銘都要以為他睡著了。
「能夠詳述一下你們當初是怎麼發現那句屍體的嗎?」吳啟銘眼神深邃的盯著兩位老人。
「警察先生,我們發現屍體之後好心報警,卻要被你當作犯人審問?」
「朴雪英女士,我想妳是誤會了,我沒有要把你們當作犯人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詢問當時的狀況而已,如果妳覺得我們程序有問題,在結束之後大可以去檢舉。」
「哼!誰不知道你們警察都是官官相護,我就算是去檢舉又有什麼用處?」朴雪英奶奶冷冷說道。
「警察大人,我妻子她就是脾氣比較衝一點,希望你不要見怪。」金在民趕緊跳出來打圓場。
「我自然不會計較,反而能體會她的心情,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把你們當作嫌疑犯,畢竟妳們是主動報警的,一來報警的人都會被詢問調查,通常嫌犯除非想故佈疑陣,否則不會這樣做,因為弄巧成拙的機率太大了,二來我不認為你們二人會去殺害一名普通的學生。」吳啟銘拿出一份資料,說道:「我們已經查過你們二人的身分背景了,都是清清白白的,毫無前科,跟死者更是一點接觸也沒有,所以我不會把你們當成嫌疑犯,只是純粹想詢問當時你們為何會注意到在河邊的屍體而已。」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夫妻每天早上都會在那條河堤上面慢跑,今日一早,我們按照慣例經過河堤,原先也是沒有注意到河邊的浮屍,但是後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牽引著我,讓我往河邊瞧,雖然早晨有著大霧瀰漫,但我還是看見了有物體在河邊載浮載沉,我當下心生疑惑,便拉著我家這口子一起下去河堤查探。這一看,那可不得了了,竟然是一具屍體呀!我當下可是被嚇到愣住了,回過神來以後,便趕緊撥了電話到警察局,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吳啟銘根本不相信這種玄乎的說法,他從來就不信鬼神,活了三十多年,這輩子和無數屍體打過交道了,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鬼,自然本能的懷疑這套說詞。
「吳警長,我知道你懷疑我是在編造說詞,可是我句句屬實呀!我也不曉得怎麼解釋那種感覺,反正當下就是覺得該往那邊瞧瞧,該下去看看。」
「老頭子,我早說了,這群警察就是在懷疑我們,那時候讓你別多管閒事,你偏要,現在可是惹禍上身。」朴雪英奶奶仍然一臉冷意。
「沒關係,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便這樣紀錄,如果你後續還有新的說法,可以再來找我說。」
「那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出去之後自然會有人員帶你們走到門口。」
金在民爺爺和朴雪英奶奶離開以後,李泰辰從門外走了進來。
「有看出什麼來嗎?」吳啟銘躺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裡的煙盒抽出一根煙,然後點燃。
「朴雪英奶奶看起來並不知道實情,只是可以感覺的到她對警察有很明顯的敵意,而且是與請來問話完全無關的敵意,至於金在民爺爺…」李泰辰頓了一下,才又說道:「他在說謊,剛剛他在講發現屍體的那一段時,手指不斷在互搓,而且眼珠子也是正視著你,通常這是在說謊的人所會表現出來的特徵,一般人總以為說謊者會飄移視線,因為害怕被戳穿謊言,但其實不然,他們反而會正視著你的雙眼,因為他們想從你雙眼中看見是否有被他們的謊言欺瞞過去,越是裝做鎮定,其實越是有鬼。」
「我早就心有所料,冥冥之中的力量,這種話我可不信。」
「學長,這種話還是有可信之處的,不是很多人都會說夢到死者託夢,幫助破案嗎?我在警校時也聽到很多類似的鬼神之說,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李泰辰坐到吳啟銘對面。
「不是我不信,是我當了警察近十年,大凶之案也辦過不少,我也沒有遇過這種狀況,你要我怎麼相信?」吳啟明吐出一口煙霧。
「或許學長你的八字太重。」
「少跟我多扯這些有的沒的,有派人去跟著金在民夫婦了嗎?」
「當然有,我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了。」
「那就靜靜等著,他自然會露出馬腳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隱藏了什麼訊息。」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李泰辰一臉賊笑。
「你這小子腦袋裡面裝的都是餿主意,我可不想聽,白費我的時間而已。」
「學長,你這樣說就讓我太傷心了。」李泰辰來到吳啟銘身邊輕聲說出自己的計畫。
「這也能行?」吳啟銘搖頭,覺得李泰辰的方法實在是…,非常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有用沒用?與其等老爺爺自己說溜嘴,不如我們自己製造機會。」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你就試試看,但是可別把事情給搞砸了,我可不會替你擦屁股。」
「學長你放心,保證使命必達。」李泰辰笑嘻嘻地離開小房間。
「麻煩呀!」吳啟銘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感覺思緒非常堵塞,首爾連續出現兩位殺人魔,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一些關聯?就怕是殺人效應,因為殺人魔引起民眾的模仿,這可是會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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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七點,吳啟銘撥了電話給唐羽。
「今天還要加班嗎?」
「恩,公司最近多接了很多案子,而且之前的廣告影片也有瑕疵,被我那位愛刁難人的胖經理給退回,我這幾日真的是忙的焦頭爛額…」唐羽的語氣有著深深的無奈,而且她非常清楚為什麼胖經理總是刁難自己。
「那現在公司只剩下妳一個人嗎?」
「還有兩位女同事和胖經理,不過她們也在收拾東西了,應該等等就會離開。」
「那妳不要自己回家,最近首爾真的太亂,我可不放心讓妳一個人回去,妳在公司等我,我等等就到。」
「你不用趕啦!反正我的企劃書也還沒有做寫完,你晚一點在過來吧!」
「沒關係,我的報告案可以回家慢慢寫,現在時間這麼晚了,我先過去接妳。」
「好,那你自己開車小心。」唐羽臉上盡是笑意,畢竟吳啟銘還是挺在意自己的。
唐羽掛掉電話之後,其他兩位女同事紛紛湊上來,一位叫做韓蜜兒,一位叫做尹千寧,兩人都是公司的新進員工,剛進公司不足半年,因為當初是跟在唐羽身邊做實習生,所以三人關係還算不錯。
韓蜜兒屬於那種愛打扮的小女孩,所以眼影、唇蜜、口紅等等通通俱備,穿著也是非常光鮮亮麗,還踩著一雙腳跟足有八公分長的紅色高跟鞋,她新進公司時,可以說是惹來了許多人的側目,引起許多男同事的追求,只是她都沒有興趣就是了,至於尹千寧則是長相清秀,打扮也偏樸素的女孩,鼻子上還掛著一副厚重的粗框眼鏡。
「唐羽姐,妳和男朋友感覺起來挺甜蜜的呀!」韓蜜兒一臉羨慕。
「才沒有,他是最近才這樣,昨日他還故意跟在我身後回家,在我家門口前嚇我,我那時候真的有想暴揍他一頓的衝動。」
「唐羽姐,我覺得妳應該要往正面想,他跟在妳後邊,不就是擔心妳的安全嗎?況且,他剛剛還說要直接過來,讓妳等他,感覺超MAN的。」
「真的,要是男生這樣對我說,我一定小鹿亂撞。」
「不是很多男生追妳嗎?妳的小鹿早就撞死了吧!」唐羽笑道。
「我覺得根本不一樣,他們講話都太油了,簡直是汙染我的耳朵。」韓蜜兒搖頭,她自然認為自己的眼光並不算高,但是公司裡面的男同事條件都太差了,這與長相無關,ㄜ…,還是有一點關係啦!
「雖然他們不是對我說,但是我光在旁邊聽也覺得有點受不了,完全感覺不到他們的真心誠意,而且蜜兒讓他們講述為何想追求她的理由,他們也是支支吾吾的,不然就是只能擠出很敷衍的答案,根本就只是覬覦蜜兒的長相而已,蜜兒當然不可能接受他們。」
「這樣說起來,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們似乎也追求過我,只是我那時候就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就知道,他們這種亂槍打鳥的心態,難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韓蜜兒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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