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刺穿?」
「很詭異吧!」雷爾夫點了點頭。「你想到什麼?」
「默漢德工業的冷凍突擊槍?」亞瑟轉頭看向那份報告,眉頭再次緊蹙。「我印象中,那種武器傷害應該不是這樣。我可不知道目前還有哪種武器能造成這種傷害。」
「我得出的結論與你一樣。」雷爾夫說道。「冷凍槍的低溫破壞組織的程度沒有這麼厲害,必定也包含許多空氣中的水分。檢驗報告推論,這位死者是被人釘在牆上後變成這樣。而化驗結果證實,結冰狀物體都是人體內液體。也就是說,這可憐的傢伙恐怕在有意識的狀況下把體內的水分都噴出去了。」
「確定是你的人嗎?」
雷爾夫搖頭,一臉無奈。「水分內沒有任何的核酸資料,只能將他認定是那位唯一失蹤的人員。」
「哈,所以你們的目的是?」亞瑟冷笑,那裡包含更多的不屑,因為這兩人恐怕沒這麼簡單。他沒好氣地說道。「找出誰是兇手還是──你們不見的東西呢?但我想後者才是你們的重點吧?」
亞瑟抬起頭看向雷爾夫,而後者則看了布萊爾一眼。
這時布萊爾吸了一口氣,坐正起來,雙手十指交扣地放在膝蓋上。「亞瑟,我曾經在瑪莎爾星球擔任執行官時,協助外星文明探索他們的遺蹟。當然,我們身為殖民者不可能跟遠古歷史的殖民者做一樣的事情,侵略、殺戮、征服!更何況人類的『時代躍進』也得歸功外星科技。話說,當地信奉所謂宇宙中心的世界樹,當然某部分跟我熟知的巴蘇哈泰的傳說很像,令我我好奇的是,所有信仰竟然都會有相似的地方。」
他喉結往下一沉。「傳說內容是描述著遠古大戰的事情,跟我之前聽到的傳說很雷同,他們都有共同的敵人,什麼巨蛇、巨龍等等的巨獸……等,這才引起我的好奇心想探究下去。而我們在泰爾星上發現了一座與瑪莎爾星球上一樣標誌的古老遺跡,那是一件令我振奮的消息。誰會想到一個沒有重力、大氣的地方會有這些東西呢?」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考古學家?」亞瑟被布萊爾瞟了一眼,攤起雙手,改口說道。「呃,好吧!我明白你高興的原因,但那件事跟泰爾星的事件又有什麼關聯?不要跟我說挖到什麼該死的神兵利器。」
「或許稱不上什麼神器。」雷爾夫點開另一張現場挖掘圖。「我們沿著遺跡挖掘,幾乎快到星球的核心。你無法想像那裡有多麼壯觀,內部幾乎都是被高壓壓出來的結晶物。那裡我們發現一座人造的水晶聖殿遺跡,在殿堂中央有根巨大無比的水晶柱,我們被搶奪走的物品就是從那裡取出來的。」
他展示另一張手繪圖片。「這黑色的物體有很強的能量場,但還未確定是什麼之前,實驗室就被攻擊了。目前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造成命案的主因,還是另有其人?」
「亞瑟!」布萊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們已經查出誰奪走那東西,追回來並不是難事。但新聞披露的同時,也牽制我們的行動,尤其國會目前的焦點都在我們私自設立實驗場的事情上。這時如果一昧的觸怒他們恐怕不是好主意,所以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望在你身上。」
「既然這樣,你們這次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不怕回去被審問一番?」
雷爾夫順勢接過話題,危襟正坐。「這次我們前來的目的是與這裡管理者會面,那是公開的行程,他們無權質問的。」
「好吧,是誰搶走了那東西?」亞瑟問。
「根據現場重力場軌跡,所有的證據都導向莎雅,我們可以確信百分之九十九是……」
「薩洛梅?」雷爾夫說到一半被亞瑟打斷。後者猶豫半响後說道。「你們該不會想趁這次機會除掉他?」
「不需要做到那樣,因為他……」
雷爾夫因布萊爾的咳嗽而暫緩片刻。亞瑟看了他們倆對視的表情,無奈的嘴角頂出臉頰上的窩坑。
「別再看了,繼續說吧。」
「抱歉!」雷爾夫扭了扭脖子,他臉色尷尬地說道。「他雖然屢次騷擾雷諾領域,但那些並不足以動用武力去剷平他。」
「那你們內部的間諜該怎麼辦?扯你們的後腿,接下來換我掉入陷阱了。」
「目前我們還在調查,所以才會獨自來這裡與你會面。你只需要潛入莎雅,接著幫我們把那個物品取回就行了。」雷爾夫神色凝重。「這任務遠比之前的都簡單,拜託你了。」
「簡單?」亞瑟知道真實的內容才不是這樣,那應該還有更多內幕。「憑你們的能力,找一支傭兵艦隊過去不就得了?莎雅可不是簡單的地方,你們自己應該清楚,那是薩洛梅的大本營吶!」
「我們明白。但除了你,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雷爾夫皺了眉頭。「莎雅所在位置不屬於任何一個領域,但你應該知道他背後的勢力,說薩洛梅是阿雷托的傭兵團也不為過。加上這事件的發酵,我們只能選擇更信任的人選。」
「為什麼需要顧忌到埃耶洛領域?」亞瑟問。
雷爾夫又與布萊爾對視,在後者點頭示意說道。「目前我們與巴蘇哈泰及埃耶洛領域有個正在進行談判的商業區域合作協議。如果我們對薩洛梅發動攻擊,那麼到時候不只毀了協議,更可能發動聯邦領域間的戰爭。
「反正我們只需要拿回來那個東西,不需要傷害任何人,尤其是薩洛梅!殺了他,對我們並沒有幫助。這樣你明白嗎?」
布萊爾見亞瑟一陣沉默,持續投以誠摯的眼神,那裡傳出呼喊的意味,等候後者的回應。「是的,亞瑟。我懇求你協助這次的行動,拜託。」
布萊爾的話果然有用。亞瑟的眼神飄移在兩者之間,隨後低頭嘆氣,半响後終於抬頭,無奈的嘴角揚起。「我有拒絕的權力嗎?」
「哈!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聽聞的雷爾夫一陣高興,他從後面的控制台上拿出一張透明卡。果然這傢伙早已準備好。他將卡片推向亞瑟面前。「到這地方與你的助手會合,他的經驗很足夠,相信你們一定能夠配合得很好。」
「助手?這種任務不需要助手吧?」
「我想他對於這次任務會有很大的幫助,」雷爾夫說道。「所有的物品我都幫你準備好了。還有,這次行動因為對象比較敏感,你要有心理準備,如果失敗後我們不會承認及支援的!」
「我能指望你們什麼嗎?」亞瑟瞪了他一眼,拿下卡片後將手搭上門把。
「對了!另外,我想你得知道一件事。」雷爾夫在桌面上按下,將自己手上的平板螢幕推到亞瑟面前。「趕緊回個電話給她,我這裡的攔截記錄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亞瑟再度與那兩人對視,一句不响地拉開門把。這時車子停在停機坪附近的聯絡道路上,或許只有他們這種有特權的才能這樣。他開門的瞬間,外面的人工日光大剌剌地灑入;關在昏暗的車裡太久,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得幾乎睜不開。
他看著上方的人造日光,從沒想到這麼的灼熱和刺眼。
「第一千零二十四次實驗,生態跡象正常,各項生命數值穩定,準備移植『種子』。」實驗員把無影燈具移過來,情況和那天很雷同,刺眼的燈光讓亞瑟幾乎睜不開眼。這時實驗員轉身拿其他的器材的時候,一旁的助理不小心把儀器旁的藥水打翻了。
「嘿,小心點!」實驗員對他的助理喝斥了一番,他邊擦去面板的水邊指著亞瑟床邊的牆面。「過去按下面板的紀錄圖示,我可不想因為這樣丟失這麼寶貴的實驗體紀錄!」
亞瑟看見另一名實驗員正準備幾樣儀器,他們正從一個黑色的罐子裡抽取某種灰色的液體,似乎像是活著般的蠕動著。
如果問說「你們要幹什麼?」也太老套,更何況他嘴被塞住,出不了任何聲音。但不論是誰,聽到對話交談就知道他們口中的「種子」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實驗室的門打開了,走進一位身著黑色斗蓬的男子,他身後跟著一位荷槍的守衛。從他們的對談看起來,似乎位階在實驗員之上。
亞瑟看著那人走路的樣子時起了疑心,即使帶著黑色的面罩,但他的一舉一動都符合著內心懷疑的人選。那可真令他嘔氣吶。
「準備好了嗎?」
「是的,長官。如果成功,就可交付阿……」研究員看見那人將兇狠的目光貫穿自己時,後面的話語就此打住。
他繞到研究員身後,輕拍對方的肩膀,在耳邊下達了恐嚇的咒語。「你們存在的作用是解開謎題,不是多嘴。這次再弄不出來,你的下場將會是躺在上面的那一個。」
ns 172.69.58.5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