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對不起,請原諒我能告訴你的有限!」西爾克雅溫和的表情帶著許多苦惱,但瞬間收到什麼當頭棒喝,大叫了一聲。「啊!」
莫非……亞瑟失落的表情燃起一絲笑意。
「怎麼?有更多關於智庫的訊息嗎?」
「不!但有另外一件事情……」西爾克雅從袖口拿出一把細刀,他交給了亞瑟說:「這是西爾克雅的遺物,他稱之為『樹靈』。我想,對於目前沒有稱職武器的你來說,它會是一個好幫手!至少在蘇曼斯王的『太陽』回到你身邊之前,我希望它能伴隨你往後的旅程。你可以試著把原魂石充當驅動石鑲嵌在上頭,會有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這個?」亞瑟感覺它應該更厲害點。
「可別小看了它,使用看看吧!」
亞瑟從他手上接過後,剎那間改變了想法。看起來不起眼、甚至被認為很脆弱的武器竟然如此輕盈,這是除了希魯和薩洛梅之後另一樣讓他驚艷的武器。
更奇特的是,那把武器上的握把有機關,只要扣下特定的位置,可以讓刀柄在刀刃上游走,藉此控制揮動的角度,讓他更好發揮、更快應付從不同方向來攻擊。
「哈,好神奇!」亞瑟說:「但真的可以給我嗎?」
「當然!」西爾克雅說:「反正他也用不上了。」
「不過,真實的西爾克雅在哪?」亞瑟將細刀綁在腰間皮帶上。
「哈哈,看起來你還不知道回歸世界樹的意思。」西爾克雅拿起了他的菸斗抽了兩口後說:「套你們這世界常用的話語就是──死了!」
「他死了?」亞瑟得知這消息後一臉震驚,隨後心裡冒出了一股酸痛的感覺。
「嗯,死了!」眼前的西爾克雅點點頭後說:「或許是大天使的安排吧,他死去的隔年那地方長出了一棵樹。它吸收了西爾克雅遺體的能量,漸漸的,那棵樹木取代他發出的結界,擴張到山脈的那頭。所以──你可以說這個領域都是他的延續。」
「所以結界為什麼會一閃一閃的?」
「你看到的是結界重新設置的狀況。」西爾克雅說:「這幾天有更多的敵人從海岸上來,他們都死在你曾經經歷的那些關卡裡。被破壞的結界必須要重新設置,否則他們很快就會入侵這裡了。」
「你指世界樹就是指那顆樹嗎?」
「哈,你說呢?」西爾克雅賊笑了兩下接著說:「等訓練結束後,回去你們該回去的地方吧!眼前的對手不是你們幾個可以應付的,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珍惜他們才是應該做的事情。」
「那黑夏爾怎麼辦?那些反抗軍們怎麼辦?」亞瑟不服氣的說。
「如果你願意犧牲微不足道的生命,來完成不會成功的事情,那我可真的太看重你了!」西爾克雅拿起了菸斗往亞瑟的頭上敲了下去。他說:「別忘記我告訴你的,這一切自然會有安排。如果阿雷托的腦袋屬於你們的,那自然就會由你們來收拾他!只是目前……哈哈哈。」
西爾克雅對他笑著後便刁起菸斗,繼續往前走去。他們花了好幾個鐘頭走到樹林前,有條小溪穿越過草原和樹林的中間,沿著這條溪水往上,再走上兩刻鐘的路程就可以到達他們試煉的瀑布,如果直接穿越樹林,大約可以節省掉一半的時間。
西爾克雅放下簍子,選擇先在溪邊休息。他們脫下了鞋子、坐在石頭上,將腳放在冰涼的溪水中。感受到沁涼的瞬間,那股悶熱的氣息瞬間消失。
「亞瑟!有件事情你務必要記得。」西爾克雅認真的說:「絕不!絕不可以透露智庫的地點給任何斐利斯的神官知道,如果有天、有幸讓你找到的話!」
「怎麼說?」
「這個種族僅存的並不多。」西爾克雅說:「遠古大戰中期,斐利斯的氛圍幾乎都在剿滅他們。可惜西爾克雅對這個沒有過於著墨,但是他們絕對不是危害,反而是斐利斯的人才是。」
「他們……呃,我的意思是,守護者不是應該負起保護斐利斯的責任,但怎麼感覺不是這樣?」
「哎──,那時的守護者根本無暇顧及每一個地區。」西爾克雅嘆了一口氣,他欲言又止的說:「那場戰爭他們面臨著魔軍和神民雙方面的攻擊,西爾克雅沒有遺留太多的資訊給我,或許你回到斐利斯的話,可以去探索看看。
「不過,千萬別提及西爾克雅。當時似乎在斐利斯上發生一些事情,那導致他離開斐利斯的原因。不過就我的感覺來說,應該不是件好事。」
「真的?」
「嗯!」西爾克雅點點頭說:「時間即將結束了反而開始珍惜,而漫長的等待卻是度日如年。現在想想,有時候我真希望事情不會按著那樣走。這樣,我們可以多享受一下這刻的時光!可惜的是,我們的命運總是會被無形的手給推著前進呢!」
「西爾克雅……」
「嗯?」
「你覺得我會回復以前的記憶嗎?」
「嗯,按照這樣看來不無可能。」西爾克雅說:「如果西爾克雅的這場戲是針對你的話,也許碎片中也有部分是關於你的記憶,那將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嗯!希望如此!」
「該走了!我不希望薩洛梅因為餓肚子而跟希魯打了起來!」
西爾克雅伸出手拉了亞瑟一把,這時他感受到眼前的這位分身,同樣有著溫暖的手。不,是感受到他靈魂裡散發出的溫暖,就像當初看見恩西亞一樣,宛如冬天裡的太陽般的溫暖。
他們進入森林後沿著岩石的陡坡不斷的往下,石頭上的青苔很容易讓人一不小心順勢滑落下去。越往下光線越是不足,只有稀疏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射下。亞瑟的步伐無論怎麼走的快,似乎都無法趕上西爾克雅,他就像是飄在地面上,隨著地形起伏上上下下。
走了兩個多鐘頭,終於聽見瀑布的轟隆水聲。原本低頭的亞瑟抬起頭,隱約可以從小徑的轉角看見外面的天空。當他們走出森林時,原本壯闊的瀑布更加顯的雄偉,拘束的視線突然開闊了起來,看見的景色完全都不一樣。
他們兩個果然打了起來!
「嘿!死老粗你……」亞瑟原本大喊著,卻被西爾克雅阻止了。
「等等,你仔細看看吧!」
亞瑟本來想要反駁他,但是看見兩個在河邊交戰的身影,並不像是因為爭吵而打起來,更像是彼此切磋般你來我往。亞瑟仔細看了兩個人的動作,無論是出手、跳躍及攻擊後的回防,都不像以前非常直接、粗暴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行雲流水般的流暢。
「有什麼不一樣嗎?」
「有,跟你上次教訓希魯時的感覺很像!」
「我提高了瀑布的攻擊,那會迫使他們逼出感知能力。」西爾克雅接著說:「接受高感知的訓練後,更能感受對方氣勢上的流動而做出反應!我想你的攻擊方式也是,融入身體的記憶是不會隨著記憶消失的,而他們欠缺的就是這種。」
「才幾天的時間就能這麼有成效,這兩個人真厲害!」亞瑟說。
「能將此融入身體的記憶中才是重點,否則在緊要關頭還是會遵循本能做出習慣的動作。」西爾克雅說:「這結界最大的極限也只能夠這樣了,剩下只能靠往後他們自己加強了!」
「我也可以像他們那樣嗎?」亞瑟問。
「哈哈,你還是沒意識到自己擁有的是超乎整個宇宙的能量呢!別小看你的原魂,重點還是在你的信念……」西爾克雅緩緩的抽著菸斗,他拉起了袖子說:「該是讓他們住手了!」
西爾克雅拿起了兩顆石頭,用手指快速的彈出。這時激戰中的兩個人,似乎注意到了面臨的威脅,翻了一個身、快速的反擊,在空中將小石頭擊個粉碎,爆出一陀陀煙霧。
他們這時才察覺不遠處的兩人,於是停下了動作,走過來對西爾克雅做個揖。
「哈哈,你們終於注意到了!」西爾克雅高興的拍著手說:「雖然沒有預期中的好,但比起前幾日可令人刮目相看。第二課結束,今天一起回去吧!」
亞瑟將食物從簍子裡拿了出來,此時的薩洛梅忍不住飄散出來的香味,直接伸手想要拿取盤子上的肉排時,被西爾克雅快速的用菸斗敲了一下他手指。那瞬間他似乎看見西爾克雅四周冒出一股宛如可以將他生吞活剝的殺氣,讓他身體不自主的顫抖著。
「回去?這麼快?」薩洛梅趕緊扯開話題說。
「薩洛梅大人似乎不太想離開這地方,那可以繼續待在這裡!」希魯等亞瑟把食物張羅好時,立刻伸手就抓了一塊肉塞到嘴裡。
「哈哈!」亞瑟看著薩洛梅那副窘樣,大笑著說:「歡迎來取代薩洛梅的位置,剛好讓地板也鬆了一口氣吶!」
「哼!我的房間,誰也別想睡!」薩洛梅不服氣的咬了一口肉。
亞瑟笑的合不攏嘴,他勾著薩洛梅的手臂說:「哈哈!我可不會讓其他人入侵你的巢穴的!」
「去你的,那可是土匪家族的據點吶!」
西爾克雅在一旁也露出開心的表情,那是自從亞瑟來了之後看過最燦爛的笑容,那一刻將永遠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或許當下除了西爾克雅以外,誰都無法預料隔日他們即將面臨的挑戰,過去常常聽見的「時間到了」,已悄悄的降臨!
隔天,薩洛梅對於不用露宿在溪谷邊感到非常舒服,過去怎麼躺都覺得奇怪的香草床鋪都變的柔軟許多。他一覺好眠之後早早起了床,甚至比亞瑟和希魯早,僅次於西爾克雅。
他走到戶外,看見西爾克雅正在和黑夏爾講話,這時的黑夏爾不停流著淚,頻頻點著頭。薩洛梅頓時對兩人怪異的舉動感到好奇,於是他慢慢的走向前去,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我說的那件事,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請原諒我的無能……如果有辦法能夠改寫……我……」
「我……瞭解……嗚嗚……是我的錯……」
當他們察覺到薩洛梅靠近時,喃喃的言語聲就中斷了,黑夏爾趕緊擦著眼淚。
「你們在談什麼?」薩洛梅一臉疑惑的看著西爾克雅,再看著黑夏爾。
「沒事!」西爾克雅異常平靜的轉過了頭,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薩洛梅對於西爾克雅反常的行為感到疑惑,他轉頭問著黑夏爾說:「他……你們……怎麼了?」
黑夏爾努力的在充滿淚水的臉上擠出了笑容說:「沒事的,薩洛梅大人!我會努力勇敢的!」
「嗯?」薩洛梅瞪大著眼睛,他腦袋裡已經對兩人的反應轉不過來了。
這疑惑讓他更想找西爾克雅談談,但此時天空突然發出一陣尖銳聲後,轉成低沉的聲音。他抬頭一看,許多紅色的火光如同流星一般,不斷的從雲層裡砸了下來。
巨大的砲彈落地後變成無情的火焰,持續轟炸著地面,「轟隆」的響聲不斷的在他耳邊響起。隨著地面噴起巨大的土石、西爾克雅的作物不斷被燃燒起來,眼前的小屋已在一片火海之中。其中一顆砲彈落入到了屋子旁邊,將其毀了大半。
「亞瑟!」
薩洛梅大喊著!他趕緊跑過去燃燒的廢墟中,企圖尋找三個人的身影。「亞瑟!西爾克雅!希魯!」他就像是發了瘋似的,不顧著燃燒的火焰,一直翻動著炸毀的石礫。
「薩洛梅大人?」
這時一旁的地底下發出了聲音,他轉頭一看,希魯的頭從地面上冒出了來。
「哎?希魯?你怎麼會從另外一邊的地面上冒出來?」薩洛梅很驚訝說。
「大人,快離開啊!笨蛋!」
希魯除了看見他身上的皮衣不斷燃燒著外,身後還有個黑色的影子。
回到砲擊的當下,亞瑟本能的趕緊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趕緊踢下了沉睡中的希魯。這時,西爾克雅一轉身把亞瑟和他們的物品丟了過來。
他迅速的掀開了草席的地板,那裡有個大約一個人大小可以鑽下去的洞,雖然有點粗糙、還有股濕冷的霉味,但這時誰也管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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