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鸣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在另外一个空间。屋子的格局什么的都已经变了,他张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转过头,房间布置着的格局非常干净。床柜上有台灯,不远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水壶、水杯。几把椅子摆在桌子旁边,明显不是佐助的屋子。他揉了揉太阳穴,最后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却完全忘记了腿上还有伤,牵扯到了伤口,他吃痛地捂住了大腿。
感觉到好象有什么不对劲,鸣人将脸转了过去。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躺了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居然和他盖了同一张被子;盖了同一张被子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而下半身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穿;没穿衣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宇智波佐助!再加上鸣人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下来了,而且他感觉到几天身上的淤泥什么的都不见了,穿的是浴袍,更更重要的是,他感觉下身空荡荡凉飕飕的…这下鸣人彻底清醒了。
「哇啊啊啊!!为什么你会睡在这里!!」惊叫一声过后,整个人都差点摔下了床。
佐助是被吵醒的,他掀开眼睛,用手撑着床板,扶着额头坐了起来,看着坐在一旁,并且将被子抢过去一大半裹得死紧的鸣人一眼后,又将眼睛撇了过去,然后打了一哈欠。似乎根本没把鸣人的惊叫放在眼里当回事,而且有继续睡的倾向…
「…啊吵死了…」头好痛。他揉着太阳穴,难得睡一觉都不让他好好睡吗。
鸣人看着佐助咽着口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他胡思乱想的脑子已经想到了无数中前因后果了。最后,他视死如归地盯着佐助,而佐助也盯着他看,漆黑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纠结的表情。
「……」沉默。
「……」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佐、佐助?」
「……」眼珠动了一下。
妈的、我是不是要被人宰了?「…现在在哪里?」
「…鬼城北面的一个公寓。」他顿了顿,「阿布达曼安排的。」
听到阿布达曼的名字。鸣人像是松了一口气,「…那、那个…」
像是知道鸣人到底要说什么,佐助在他开口前就回答了他,「这里只有双人床,而且没有沙发。」摆明了就是说,我不睡这里,那睡哪?
而且还有阿布达曼一脸歉意地对他说,抱歉我忘记这个公寓里只有双人床了…
「…那我身上的衣服……」是哪个混帐王八蛋换的啊!
「我帮你换的。」一脸我们都是男的你害羞什么的表情。
这下鸣人的脸彻底挎下来了,而佐助已经下了床去穿衣服洗漱,完全没有看见鸣人坐在床上猛抓自己的头发一副老天我应该怎么办的抓狂表情。等到鸣人抓完头发,佐助也已经套上了衣服走了进来,照例手上拿着一堆绷带抗生素粉,这次多了一支注射器。看着他朝他走了过来,鸣人赶忙清了清嗓子,恢复到平静的表情。看着佐助熟练地帮他包扎伤口,想起这个伤口已经裂开好几次了。不由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
「对了…我睡了多少时间?」
「两天。」回答地干脆。
「…啊啊啊!!军火的安排!!」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抓着头发就叫了出来,结果佐助在绑绷带的时候稍微一用力,就成功让他闭了嘴。
「早准备好了,白痴。」
「你说什么混帐?!」
「看来你还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耳朵,」佐助拿起那支已经充满了抗生素的注射器,「把袖子拉上去。」
鸣人瘪了瘪嘴,不再多说话,他觉得他只要一说话,佐助一定会用更尖锐的句子堵得他哑口无言。乖乖让他注射完了抗生素,接着,他盯着鸣人,开口说了一句让鸣人差点倒栽,头着地的话。
「把浴袍脱了。」
「…什、什么?」
「把浴袍脱了。」波澜不惊地重复一遍,语气都一模一样。
「哈?!」鸣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说…说什么?!把浴袍脱了?你确定?」
佐助深呼吸,非常有耐心地,并且说得非常缓慢,「你想…我帮你脱?」
「等等等等!我脱就是了…」鸣人及时阻止了佐助伸过来的手,低下头嘀咕了几句,开始脱掉浴袍,更加没有看见佐助在他的面前若无其事地挑起了嘴角,笑得格外戏谑。他故意少说了几句话,就引来鸣人这样的反应。
当鸣人脱下了浴袍后,才知道为什么佐助要他脱掉浴袍的原因。他的右肩被绑上了绷带,蓦然才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肩膀被子弹贯穿之后,回家根本没有好好处理,随便弄了一点药,再胡乱用绷带绑了几圈后就不了了事了。他低下头抬起手抚过那个伤口,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疼痛感了,想要说什么的鸣人抬起头才发现佐助早就已经在他面前消失了,接着,他感觉到背后的绷带有松动的迹象。
佐助坐在床上,面对他的背脊,正在用手将那些绷带拆下来,一圈又一圈。他在帮鸣人擦澡的时候发现胡乱包扎的伤,皆开了之后才发现导致鸣人一直发烧,并且迟迟不退的原因。干脆帮他处理了肩上的伤口,那个枪伤位于背部蝴蝶骨的偏右上方,枪洞边缘有被高温灼烧的迹象,老伤,没有处理好,引起伤口感染。佐助并不知道鸣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只隐约知道他似乎总是被人追杀,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因为手边的绷带和抗生素粉有很多,于是就顺便帮他包扎了一下,怕再次感染就必须要每天换绷带。
他拿起棉签沾了水,接着将粘满了抗生素粉的棉花去触碰那个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必须好好处理这个伤口,不然的话以后可能会因此感染破伤风。当他将抗生素粉抹到他的背上时,能感觉到鸣人的身体微微一抖。说明被药物碰到的伤口还是会痛,他尽量放轻手势。处理完了背上的后,又转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将抗生素粉抹上。最后拿起了绷带,「把手抬起来。」
「…噢。」鸣人将手抬了起来,任由佐助帮他绑上绷带。他靠近他,呼吸喷到了他的脖颈,温暖而暧昧的呼吸,却像在鸣人的脖子上灼烧出了一个洞,而且奇痒无比,让他有伸出手去抓的冲动。
被这样的温暖气息包围了他很长时间,一直到感觉不到那种气息,他才如同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佐助已经拿着换下来的绷带拿去烧掉,脚步声在房间里回荡。他走到外面去,又带进来吃的,交给灵魂回归的鸣人。
鸣人嚼着手里的速食面加蔬菜,偷偷将蔬菜丢到旁边的垃圾筒里,「你知道什么时候要出发吗。」
「七天。」佐助回答,「…不准把蔬菜丢掉。」
鸣人把一筷子夹出来的蔬菜重新放回面碗里,「先是汽车还是飞机?」趁佐助没注意再把蔬菜倒到外面。
「是火车。」
鸣人沉默地扒了几口面,又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我前几天是不是…吃麻油鸡醉了?」
「…恩,」佐助没想到鸣人居然还记得这些,「还醉的不清。」
看着佐助沉默地将枪上了子弹,收拾着行李,明显准备起几天之后为离开这个城市做准备。
「我应该没有说什么话吧……」
「…没有,」鸣人刚想喘一口气,但是佐助接着补上,「只说了,隔壁老奶奶家的花叫阿猫,养的猫叫阿花。」还唱了一首非常奇怪的歌。不过佐助没有说下去。
拍了拍胸口,鸣人心有余悸。幸好不是跳脱衣舞什么奇怪的行为,「…还好…」
「对了。」鸣人喝了一口汤,「佐助,你准备走私完这批军火就离开么?」
「…应该会吧,虽然对我通缉还没下来。」
「我没杀人。」鸣人放下了碗,重复陈述这个事实,「我没有杀人。」
「恩,我知道。」
好奇,「你怎么知道?」
「…你。」佐助思考了一下,「看起来,不像会杀人。」
「诶?!」跳起来了,「但是那次我不是干掉了一个人么?!」
佐助将枪放回了箱子,然后沉甸甸地关上,「是自卫。」他扭过头去看鸣人,也同样陈述一个事实,「你不开枪,他们就会杀了你。你做走私你会不知道么?」
鸣人在佐助面前,更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那种属于孩童的天真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成年人身上,还真是不可思议。
「……」鸣人将手捏成了拳。
「你这几天还是好好躺在床上吧,」佐助拎起了箱子,衣服外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好了,「不然的话七天后的走私你就不用去了。我在你的枕头上下面放了手枪和军刀。」
「好…」
鸣人看着佐助离开,突然怅然若失…啧,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自己还真是腿残了就什么都帮不上啊,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