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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道非常长,非常窄,不得不让他们低下头缩着身体往全爬行,无法舒展开身体,也长得让他们不知道何处是尽头。鸣人在里面闻到了酸酸的味道,而且还有漏水,滴答滴答滴滴答答,还偶尔会有老鼠跟着他们一起前行。窸窸窣窣爬的速度比他们还快。鸣笛声已经听不见了,他不知道这里到底会通向哪里,或许是另一个房子,或许是外面。
佐助终于停下了爬行的脚步,即使他也厌恶这样无法让人舒展四肢的地方,更加无法好好呼吸的空间,但他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踹掉了另一个栅栏,他先跳了下去,接着转过身把鸣人拉了出来。
他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打亮。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
「等等!那不是我的打火机吗?」鸣人眼一亮看着佐助手里的打火机,他什么时候给他的啊…自己怎么完全不记得,但是自己的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吧?「…快还给我!」
完全没有要还的意思,「算报酬好了。」
「…什么报酬?」
「取子弹,顺便还了麻油鸡的钱。」
「…喂!你、你要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啊!!」咆哮。
佐助没有理会他,而是开始观察他们所处的位置。他们站在一个箱子被累积起来的地方,离地面大约有三米左右,鸣人看着地面拢起了眉头。他知道如果直接跳下去的话,腿可能会因为那个枪伤而扭到,到时候想逃的话就完蛋了,而且旁边并没有一层一层累上的箱子,不可能走下去。
正在他犹豫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佐助突然盯着地面说道,「…我背你跳下去。」
「…什、什么?」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一遍。
他终于把目光转向了鸣人,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我说,我背你跳下去。」
接着他走到鸣人的前面,背对着他,微微弯曲身体,蝴蝶骨被衣服料子紧紧包裹,他单膝跪下,一只手撑着地,等着鸣人上来。许久都没有动静,扭过头发现鸣人居然在发呆,忍不住提醒他,「…喂。」
「…啊、啊啊?」终于回魂。
「快点上来。」佐助将头扭了回去,「你想被抓住么。」
鸣人的动作很磨蹭,似乎是非常不情愿,但是最后还是伏到了佐助的背上。当佐助站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腿的时候,他下意识抱紧佐助的脖子防止自己不会突然掉下去。佐助走到边缘,看了看下面带附带有水渍的水泥地,微微偏过头去。
「…抓紧。」
「…恩。」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他迈开腿往下跳,稳稳单膝落地。
还没站稳鸣人就已经松开双手,自己跳了下来。听见佐助补充的一句,差点没吐血。
「带上这份,打火机不还你了。」抛着打火机的手猛得一收,收回了口袋里,鸣人转过来看着佐助刚好看见他的坏笑。
「妈的你!…」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已经收回了打火机迈腿再次离开。鸣人小啐了一声,这个家伙的动作永远比他快。接着小步跟了上去。
虽然一个打火机值不了多少钱,而且店里同样款式的也多着是…这家伙!不会是存心戏弄他吧!鸣人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恍然大悟在心里噢了一声,不过他口头上并没有说什么,继续跟着佐助。毕竟他还要靠着他出去。
他们穿越了一个房间后,发现另一个房间里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铁梯子,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警车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知道已经靠近地面了,鸣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跟在佐助后面爬了上去。他打开天窗之后,轻松撑着地面就到了地面上,顺便还将鸣人拉了起来。他发现那居然是旅店一个小厮的房间。而那个小厮已经转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爬了起来。佐助当然没有放过这个空隙,直接滑出了袖子里的军刀架到了那个小厮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抵着他的脖子,这下他彻底醒来了。
「…你你你要干吗?!」
刀子逼近,「怎么走出去?」
「…你是那些警察来抓的人?」
「你还有十秒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好、好好!我说、你把刀放远一点…那个、从这里出去,然后拐弯,直走到抵,那里有一个门,是后门…那边应该没有警察。」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佐助默不作声地收回了刀。他对鸣人使了一个眼色。鸣人看着个小厮已经吓得尿裤子了,不禁啧啧两声。最后他们一同走出了房间,沉重的关门声在走廊里响了起来。按照那个小厮所说的,果不其然找到了那个后门,开门走了出去,就以为已经自由。在他们以为已经没有警察的时候,警车的警报声突然在他们的身后轰然响起。
那个小厮报警的速度还真他娘的快!佐助转过身看见无限放大的车灯,连他都骂了一句脏话,直接拽过鸣人的手开始奔跑,能拖一点是一点。
奔跑的速度自然敌不过车的速度,无计可施的时候,干脆打昏了一个刚刚从车里走出来的司机,两个人钻进了车子里。鸣人坐在驾驶位置,而佐助坐在副驾驶。
在慌乱之中,鸣人就对上了佐助的眼睛,终于看见了他眼睛里一点的情绪,是焦急。
「会不会开车?」他问得很快,语气很急促,后面的灯光越来越亮了。
「…开、开…车?」鸣人瞪大了眼睛。声音徒然拔高,「妈、妈的!我只会开机车啊!」
「足够了——控制好方向盘。」佐助丢下这句话之后,发动了引擎,自己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以时速九十的速度飚了出去。鸣人吓得大叫,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因为没有控制好方向的缘故,他打着方向盘一连撞上了好几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其中还是一辆昂贵的红色劳斯莱斯。一瞬间金钱就打把大把流出去。几次三番后终于控制好了方向,立刻将警车甩开了几十米,乃至百米远。
不过警车还是穷追不舍,紧咬着他们不放,似乎非要抓住他们不可。鸣人紧张地抓着方向盘,瞪大了眼睛。妈的!啐!叫一个只会开机车的人来开汽车太奇怪了!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反抗了,因为他已经屈驾了这辆汽车,为了逃命。只能豁出去了!这样想着他开始稳定情绪,让身体平静下来。
九十、一百、一百一、一百二…
时速不断上飚,他们开过大街小巷。造成了车祸、影响了交通的疏通。妇女尖叫,鸡飞狗跳。有人朝他们咒骂,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不会开车的人屈驾着一辆汽车,只为逃脱警察的追赶。他们是罪魁祸首,但是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鸣人撞坏了好几辆车,甚至还毁坏了这辆车的车头,车灯报废,车头被挤扁,可是还能开。只要离合器还能转,引擎还能发动,汽油还没有用完,就有一线希望。一口气跃过出车祸的两辆车的车顶,他吓得差点把方向盘拆下来。但是旁边的佐助依旧踩着油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并且时速不断上飚,都已经要超过两百了…
他们冲出一条巷子,车身上已经有了太多了的刮痕,不过没人在意。前面是一条河,佐助快速扫了一眼后突然半打开了右边的车门,「…开到河里去。」
「哈?!你疯了吗?!」鸣人没有回头看佐助,依旧还在心惊胆战控制着方向盘。
「没有疯,到时候游出去。快开一点车门!」连佐助都开始冒汗。
在佐助的声音下,鸣人摸索着开了那边的门,接着车子冲破了防护带,一口气扎进了水里。追在后面的警车终于停下。他们下车用传呼机互相禀报情况,等待他人带来下水用具,就是无人下水。另一些警察往岸上游和下游开去。
在水里的鸣人和佐助从车子里逃了出来,顺着下流游了下去。
他们在下游的岸边浮起,鸣人猛得呼吸空气,像要将肺部撑爆。他游到了岸边,半躺在上面,捋了一把面孔,扭过头去看着游上岸的佐助微微喘气。接着他们都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马路上。很好,没人追来。他们安全了。
鸣人翻了一个身,开始咳嗽。他刚刚没有条理好呼吸,所以入水的时候喝了好几口,一口气憋到了这里,他真的以为自己快挂了。
「妈的、你居然叫一个…只会开…机车的人来开汽车…」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
「…你不是开起来了么。」理所当然。
「是啊混帐!」他大口呼吸,话随带着轻微的嘲笑,但是嘴角还是愉悦地扬起。「多亏你我他妈的还学会开车!」
佐助看了看夜色,天空开始泛紫。「…赶点离开这里,他们会顺着河搜下来的。」
「恩……」鸣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最后他们互相扶持着彼此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孟买这个城市的中心。他们需要干净的衣服保暖,还有食物果腹,还需要一张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才可以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