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A77/360/2 - A77-22

　杀掉他们吧，杀掉他们。

　到底先砍掉左手还是右手呢。武器应该选择怎么样的才适合呢。

　还有、还有，到底应该在什么样的时间和环境下，将他们杀掉呢。

　全部都不知道。脑子乱成麻。

　喀嚓哒。手枪上膛的声音。

　好热。他拉扯衣服的领子。

　手臂好痛。

　背脊僵直。

　身体被上了发条，喀啦哒、喀啦哒。神似手枪上膛的声音。

　砰。瓦斯爆炸了。

　死神黑衣斗篷掠过的领域，抬起头来看着他。

　啊，他在嘲笑他。嘴角裂出过分诡异的弧度，都要延长到耳边。

　他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懦弱和强烈，胆小却张狂。

　他在嘲笑他。

　鸣人断续地做梦，下巴磕到了自己的锁骨。骨头撞得他下巴疼，然后他才醒来。手臂的疼痛是因为被火灼烧过的缘故，似乎问题不大，因为已经有人帮他在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白色的绷带有消毒水的味道。刘海被汗水浸湿，他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梦，一醒来就全部忘记了。用手撑着头，揉了揉额角，他抬起头，看东西的视线格外地模糊。刚刚满口的呼吸都是呛人的烟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唯一记得的是…死神在嘲笑他的无用。

　死神在嘲笑他。

　他在嘲笑他。

　在嘲笑他。

　嘲笑他。

　嘲笑。

　他。

　……我……

　他微微开启嘴唇，发出一个无声的音。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鸣人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空头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百只一百零一只。他不知道到底要想什么。他是第一次看见那场大火，看见生命的脆弱，无力叫嚣。有什么可以挽回？根本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居然会那么脆弱，还抵不过一颗小小的子弹，一颗子弹就可以夺去一个人的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怎么会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就要爆炸，理智跳脱在崩溃的边缘。他想找回原来的自己，可以一点都找不回来，全部找不回来，身体虽然还是存在的，可是灵魂被撕裂成无数片，撕得粉碎，怎么都找不回来。

　鸣人单抱住头，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揪住发丝。他深呼吸深呼吸。心跳加速，加速加速。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左手。白皙的手指。那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里有茧，摩擦着他的手背，手心温暖而潮湿，坚定而有力。鸣人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他缓缓放下右手，微微抬起头。他的头像机器人一样，一寸一寸转过去，咯吱咯吱，机械的声音。他听到的。

　最先看见的是他的手，黑色长袖的皮夹克外套。再上去。噢、皮夹克上有很多皱纹，一看就知道穿了很长时间，还有被磨损的迹象。再向上。拉链是拉开的，里面的是浅灰色的大V字领体恤，锁骨露了出来。接着往上。喉结突出，皮肤是偏白的。是不是应该停止了呢，他忽然想到，视线就定在对方的喉结上，鸣人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但是视线定住了，他开始犹豫到底是应该把头重新低下去，还是干脆直接抬起来。所以他就定在那边犹豫多时，看着看着他的头就渐渐低下去低下去…

　对方忽然站了起来，拉起他的手，鸣人被大力拉了起来。他被迫拉了起来。一抬起头就看见对方的后脑勺，是佐助。他看见他黑色跋扈的发，他修长的手臂上也绑着和他颜色相同的绷带，只是有点不同。他的绷带被血液染红了，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铁锈味。他固执地拉着他前进，脚步跨得大、走得迅速，鸣人有些跟不上佐助的速度。

　「…喂、喂！要去哪啊？还有，快放开我的手啦，我会走！」

　「……」佐助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用了一个足够幼稚的借口塞过去，依旧牵着他的手，「…你会迷路。」

　鸣人呆楞，「等等、我怎么可能会迷路啊混帐！」

　「你别忘记，那个男人要见我们。」

　他才恍然大悟。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说要见他们。栗色微卷的发，瞳孔是棕色，鼻子高挺，脸上有刀疤。抽烟，或许酗酒。

　佐助带着他穿过一道一道的门，好象他早就知道应该怎么走。鸣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见过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他觉得他很懦弱，虽然坚强但是还是无法刻意忘记掉刻进骨子里的懦弱和胆怯。他害怕看见死亡，害怕自己的朋友死去。于是他带着胡思乱想看见了那个男人，好象是贫民窟的头。

　还没等他们坐下，对方就开口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曼拉。」他手里夹着烟，烟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鸣人默默扫了一眼房间，似乎是医生的休息室。空气里的消毒水和烟的味道混合起来格外难闻。

　「以及，」他继续说下去，「在今天的火灾现场，我们找到了几具尸体。死亡原因不是吸入有毒气体死亡。而是枪杀。」

　鸣人猛得抬起头来，他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对方。而佐助则是握着他的手，稍微紧了紧。

　「你隐瞒身份，其实背后的疑点有很多吧——对于我们而言。」卡曼拉又抽了一口烟。

　「…那些枪杀是我引起的，与他无关。」佐助松开鸣人的手，上前一步，「…今天我会离开，不会造成你们任何的影响。」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曼拉突然露出了笑容，和他脸上的疤格外不符，「贫民窟欢迎任何一个人。也愿意帮助有困难的人。那些人明显是被昨夜的闯入者杀害的，又不是你杀的。再说了，我只是提醒你们而已。」

　他忽然将将目光转到了鸣人的身上，「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

　鸣人的身体微微一震。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不想说我们不会勉强。更何况你救下了一个孩子，你是英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提出来。」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那个诊所。

　留下鸣人和佐助在那里站立。

　白担心。

　鸣人的思绪很混乱，他想理清楚，但是毫无用途，他希望有人敲一敲他的头，或者干脆大骂他一顿，再或者打他一顿揍他一拳。这样可能会让他清醒一点。可是谁会这样做呢…骂他一顿揍他一拳，谁能帮他清醒清醒呢…

　佐助撇过头。看着已经走神的鸣人，叹了一口气，走去去拽住他的手，语气淡漠，「走了。」

　「…啊、啊？什么？」

　鸣人还没回神间就又被人牵着走。他也任由被佐助拉着走，走过各种各样的门，经过贫民窟之间的道路，黄色的土。然后兜兜转转找到属于鸣人的房子，胶布、防水布、木板、土、七七八八垒起来的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佐助打开门，鸣人跟着走进去。鸣人想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

　砰。

　门关上了。

　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脊就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是木门，突起来的木屑刺着他的背。格外难受。也是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唇被人咬了。一股血的味道直接冲进了喉咙里，铁锈的味道大幅度弥漫开来。他这才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佐助在关门的一瞬间转过身将他的身体压向了门上，然后咬破了他的嘴唇。

　嘴唇上钝钝地厮磨如同一把挫刀磨着他的嘴皮，难受。只有这样一个想法，他想抬手反抗并且推开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被人禁锢在门上了。

　妈的！鸣人在心里哀号。

　「操！你干什么……啊！……唔！」

　他扭过头断续爆了几个字，舌头就趁虚而入，仿佛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舌头游走在他口腔的每一个地方。麻麻的感觉在他的舌根流窜而过，整个人一软，几乎要滑下去。而佐助的一只手直接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的身体拉近，防止他掉下去。

　这是狂暴的侵占，鸣人有些力不从心。他紧紧闭着眼睛，想要咬住在他口腔里的舌叶，一咬还没咬住，反倒是把自己的舌头咬了。痛得他几乎飚泪，并且一边在心里咒骂一定是最近馋了想吃肉的缘故。而佐助则小心翼翼舔弄着被他咬到的舌头，稍稍舔弄了几下之后，他结束了这个绵长而霸道的亲吻。

　他抬起另一只手，将显得单薄的肩膀揽住，他的手指伸进了鸣人的头发里。把他的头直接扣往自己的肩窝里。长长地叹气一声后，终于开了口。

　「鸣人…」

　被叫到的人身体抖了一下。

　「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阿布达曼的确已经死了。」

　他说出了鸣人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残酷地撕裂他愚蠢至极的想法。而鸣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地抓住佐助背后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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