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巷子。矮屋。一室一厅。潮湿的腐朽味。房东是一个有着啤酒肚的女人,抄着一口浓浓的印度语,满口的脏话。佐助用简单的印度语与她交流之后,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房款一周收一次,只要不弄坏屋子,一切随意。他算是有一个栖息之地,这里很少会有巡警路过,何况他并不准备在鬼城长住,或许立刻就要离开,他在那个女人的手里放了双倍的钱,然后拖着一个箱子走了屋子。女人走在他的后面,走进屋内就放下了其中一半的钱,关上门离开。
可能是多年无人居住,房间里有种被灰尘笼罩的错觉,佐助幻觉自己居住在灰尘铸造的房子里。他把手中的箱子扔到了床上,脱下了身上的夹克,还有那件不属于他的衬衫,结实而精瘦的漂亮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之中,背脊上有几道老旧的伤疤,其中有一道从蝴蝶骨开始,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腰际。几年下来累积的罪行。佐助弯腰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刚买的新V字体恤,从头顶套上,拉下。又拿出了一件黑色外套,基皮的面料,穿上。将裤子换成宽松的牛仔裤,又将那双磨破皮的球鞋扔掉换上新的。
佐助把从黑市买来的几把军刀藏在黑色外套的内侧,一把蝴蝶刀藏在口袋里,以及佩在腰间的匕首。在这里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紧张心情,因为随时都可能会被要挟,或者绑架,人在鬼城,不得不提防。还有一个黑色的迷你枪袋,绑在脚腕处,背后可以藏两把手枪,外套的长度足够掩盖它们的踪迹。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他将那个箱子锁上,塞到了床底下。接着出了门。
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他已经可以去狂乐谷取自己交易的东西了。假护照和身份证,还有手枪和弹匣子弹。走私交易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人手。佐助思考着这个问题时,已经坐在狂乐谷的酒吧台前,照例点了一杯LONG ISLAND ICED TEA,等待阿布达曼的到来,并且带着他所需要的东西。
「诶?!为什么是他?!」阿布达曼还没有出现,佐助就从喧嚣的酒吧里听到一声暴吼。这声音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是属于漩涡鸣人那个家伙的声音。
「你说给我找的搭档。就是他?!」
佐助闻声转过头,漩涡鸣人和阿布达曼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家伙对着阿布达曼暴跳如雷,对方试图安慰他,但是未果。
「…你不是说走私那批货你缺少人手么,而且……」
「别管什么缺少不缺少,他压根就不会走私那批货吧。如果搞砸了怎么办?」鸣人明显不同意阿布达曼,「阿布达曼我和你合作了那么长时间了,里面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不得让没有经手过这样的工作的人加入。你知道的。」他故意加重了「你知道的」这四个字,想要告诉他问题的严重性,不是说可以随随便便就交给一个人的。
佐助站了起来,他们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走到了他们面前,离他们约有五步的距离时,鸣人就已经住嘴不说了。阿布达曼看见他走来,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他,「你要的全在里面了,以及……」
「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鸣人在一边很干脆地打断他的话,双手抱胸看着舞池。
阿布达曼尴尬地朝佐助笑了笑。
鸣人再一次发话,「人手问题我自己会解决,我先走了。」
阿布达曼看着鸣人已经起步离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阻止才好。佐助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已经走出五步外的鸣人,道,「三年前,你带着一批军火去德国。结果那批军火全部报废。」
脚步停顿,鸣人转过身来,眉头紧紧皱起,他疑惑地看着佐助,「你怎么知道?」
而佐助并没有理会鸣人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原因是因为,有人提前一步以更低的价格转手一批更高档的军火给德军。因为当时运输成问题,那批军火只好转给了另一支德军,但是又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二手货,情急之下以亏本价转给他们。」
「是吧,漩涡鸣人。」末了,为加重语气而带上的话。
三年前。鸣人差不多已经忘记那时候的事情,但是被这个人一提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眯起眼睛试图回忆什么,站在原地半天,绞尽脑汁才想起了什么,他一拳击在手心,恍然大悟啊了一声,「德国!他娘的宇智波佐助那个混蛋!!」
接着他就看了佐助一眼,惊讶地用手指指着他,又道:「难道你就是那个……——!」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混蛋。」佐助微微勾了勾嘴角,补充。
「我早就看出他的身份了。前几年走私军火的贩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一年,现在又出现了。给你做搭档再适合不过了。」阿布达曼在一旁忙不迭地补充。
「好……」
鸣人道一个好字后,沉默三秒,低着头的他突然大吼一声,丝毫不顾忌现在身处公共场所,也不怕引来追兵,「好屁啊——!」
佐助一直呆到深夜才从那个酒吧离开,而鸣人则是提前离开。阿布达曼留下来和他说了一下军火的情况,他听得很仔细,基本全部都记了下来。那批军火似乎很急,几日之后就要运上火车飞往目的地。对方出的不是钱,而是钻石,那种非常的大的钻石,在市场上几乎都见不过的那种个头。
谈完一切之后,阿布达曼让佐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行装,几日之后就立刻起程去另一城市。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战斗机潜伏在走私军火的那辆火车边上,一有情况,就会开始进行攻击。走私军火除了要计划路线、计算军火数量、要多带多少军火外,还需要人手与那边的买家谈判,要是没有谈判高手,很容易与对方出现冲撞,丢了命就如同子弹出膛那样迅速,佐助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如果要鸣人出手的话,还不如直接把枪交给他,几枪解决他们来的更快。
阿布达曼告诉佐助,之所以不放心鸣人一个人去做的原因,是因为他很容易就会把对方激怒,然后彻底搞砸。但是他承认他如果真的认真做了,是一个很好的军火贩子,除了性格方面不够内敛、做事大咧,有时候脑子缺根筋,会很迟钝,其他方面绝对可行。佐助在一边看着酒杯里的LONG ISLAND LCED TEA,一边心想就这样还能做军火贩子还真是福了他了…
曾经有一个军火贩子,为了不使自己被抓,而让整架飞机都下落,停在一个类似大草原的地方,然后打开仓库怂恿当地的民众来取他的军火。枪支、弹药、炸弹、子弹等等东西都被拿光。等到警察到来的时候,飞机上连颗子弹都没有留下,证据消失,警方也无力以那么少的证据逮捕他。做这方面的工作,就是要舍得弃,舍得取。
他承诺在三日之内将钱汇进他的户头,但是阿布达曼却摆摆手,微笑,「就当是朋友的见面礼好了。」
即使这样说,佐助还是坚持要将钱汇给他。仿佛想要和眼前的人划清界线,或许只是他堤防别人的一种方式。
宇智波佐助在回家的路上,察觉到有人跟踪他。利用路边停着的车子的反光镜,看见了那群人似乎是与几天前他去过的赌场里的那群被他和鸣人干掉的人打扮相似。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还记着仇,在今天晚上跟踪他。他微微加快了脚步,军刀从他的袖子里滑出一头。手中箱子里的手枪沉甸甸地响。
漩涡鸣人比他走的早,可能早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来不及多想,佐助只想快点甩掉他们,走去自己那个屋子相反的路,并且放慢了脚步。在几个屋顶上看见了潜伏着的狙击手,老套的方式,他们用了原来抓他的方式。但是只允许有一次失误,用同样的手法让他第二次栽进他们的手里,不可能会那么简单了。
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屋顶有狙击手。跟踪在他身后的人见他走进酒吧,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后,叫了人包抄这家酒吧。
潜伏的危险。他想。但是并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得逞。
直接走上了酒吧的楼顶,他在离楼顶还有一层的时候,打开了箱子,拿出了手枪,熟练地将弹匣子弹装上。一切完成后,将箱子藏在了隐蔽的地方,口袋里带上足够多的子弹。无声无息地溜上了楼顶,微微将通往楼顶的门打开了一道门缝后,在门后就用手枪瞄准了那两个狙击手。
子弹以每秒四百二十四米的速度射击,一瞬间就要了他们的命。佐助走进了楼顶,想要靠近那两具尸体。
「妈的混帐快点闪开!」
有子弹呼啸冲破空气的阻力打过来,弹头擦着他的脸划过去。整个人趴伏下,看见在他后方还有一个狙击手,他正拿正红外线十字镜瞄准狙击枪对着他,黑幽幽的枪口散发着寒气。
接着,两声枪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