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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草綠色毛帽的瑠璃子先將帽子取下,逕自走向慌張的熊媽媽面前,獄方管理人員想要上前阻止時已然太晚。短短幾秒,熊媽媽已不再緊張兮兮地吼叫,反而變得相當平靜乖巧,和幾秒鐘之前有著天壤之別,獄方管理人員及PBI成員皆大感訝異。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X45Wh6m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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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呼出一口白色氣體,緩和自己情緒後,轉身向同行者交代一些注意事項,隨即和兩位看似獸醫的夥伴一同進入隔壁房間。一隻大約兩歲的小北極熊奄奄一息,幾乎氣力全無躺在地上,勉強發出些微低吼叫聲,輕聲呼喚熊媽媽。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SC15zW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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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性北極熊大約一次會生育兩個寶寶,少數則是一隻或三隻。接著在洞穴內哺乳過冬,整整五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排泄,一心專念照顧寶寶。等到小熊寶寶五、六個月大且冬天來臨時,熊媽媽才會帶牠們爬出洞穴,見證人類替這個世界施下的殘酷咒語。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9PjZMJN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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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兩到三年,是小熊能否順利活下去的關鍵期,牠們必須盡快學會如何在嚴苛環境中生存,除了跟媽媽學習各種狩獵技巧外,小熊也要避免遇上其他公熊,否則很容易被吃掉!
在融冰速度越來越快、一片汪洋無冰的哈德遜灣,小北極熊的意志力與耐力更是重要的求生要素。人們發現有越來越多的小熊根本是活活溺死在日漸溫暖的海洋之中,扼殺寶貴生命的不是其他威脅,就是人類自身。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Iri7ho6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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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哈德遜灣海面,北極熊們奮力游了上百公里卻發現眼前依然是海洋,連一座供休憩之用的小型浮冰平台也沒有─眼前只有無盡的絕望。
「浮冰呢?」、「媽媽,我好累,我游不動了,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四周都是海,我快不行了,肚子好餓,我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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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用盡各種不同方式,在岸上架起一挺又一挺的機關槍,逼使北極熊自己游向滅亡:從地底竄出的弗萊格桑河岩漿,蔓延整個海灣吞噬一切白色固體,化為一片焰熾海洋。北極熊鼻息逐漸滲入岩漿,燃盡所有肺部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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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眼眶泛出淚光,輕柔撫摸受傷生病的小北極熊,嗚噎不停的小北極熊突然安靜下來,整個房間猶如凝結成冰原,小熊開心地慢慢翻身,臉上浮現安心愜意表情,兩位獸醫急忙處理小北極熊腿部傷勢與注射營養劑,整個治療過程意外順利,但瑠璃子卻因體力不支而失去重心,差點直接跌坐在地。她趕緊努力振奮起精神,並且吃了兩條巧克力。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9KNL1WQ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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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和沙織瞭解眼前是怎麼一回事。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32wJx0Rj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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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透過意識對我說:「瑠璃子總是如此堅毅又溫柔,而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沙織不捨妹妹獨自承受這麼多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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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碩士論文的謝詞最後引用了「法蘭西思想之父」伏爾泰的一句話:「我行了一點善,那是我最好的作品。」但願我的研究也能成為最好的「作品」。沙織附帶說明妹妹的研究論文也是盡力為這個社會著想。
「瑠璃子,妳這個笨蛋!」沙織難過地責備在記憶中的妹妹。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GxBL473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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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壓抑與逆來順受的瑠璃子,短短的二十八年生命,是否可能感到快樂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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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請注意那隻小熊,應該就是牠!」我提醒沙織注意眼前情勢變化。
獸醫準備幫小熊進行麻醉卻被瑠璃子攔阻。瘦弱的瑠璃子使盡氣力抱起小熊,緩步走到隔壁房間之前,獄方管理人員與同行夥伴十分不解瑠璃子的舉動,僅有安特拉普教授雙手交叉環抱胸前,老神在在看著這一切,好像之前也曾見過類似場景。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ratoQt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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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熊媽媽低聲吼叫,聲音中充滿不捨:「乖寶貝,你長大了,媽媽不能再陪你一起游泳和打獵了,今後你要努力活下去。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在幾百公里外相遇,你一定要記得媽媽喔!」
昏昏欲睡的寶寶勉強回答:「媽媽,妳不能一起來嘛?我還想被抱抱,很想跟妳一起在雪地上打滾。」
「沒辦法呀,人類秩序不是我們能夠瞭解,我們只能想辦法努力活下去,盡全力撐下去,所以你要乖乖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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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運用她的能力替我翻譯眼前奇特的景象,原來瑠璃子和PBI打算要帶走兩歲的小北極熊。
一般而言,熊寶寶會在兩歲半至三歲時斷奶,然後離開媽媽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獨自面對所有危險與人類社會的種種殘酷。這隻熊寶寶才兩歲,已得提前經歷母子分別的苦痛─這點瑠璃子自身最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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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將抱在懷中小北極熊交給PBI人員,自己依然佇立在熊媽媽面前,看似喃喃自語,實際上是口誦咒語並且和熊媽媽對話,她再一次使用「情感竊取」能力,盡己所能分擔熊媽媽的強烈飢餓感,短短幾秒鐘時間,瑠璃子便整個人癱軟在地甚至差點昏厥。獄方人員不明所以,萬分緊張衝上前去攙扶她起身。
沙織感嘆說:「沒辦法,北極熊食量太龐大,需要的熱量太多,即使是大胃王小林尊也只是蚍蜉撼樹。」
我靈機一動,趕忙向沙織意識開口:「妳有辦法使用能力讀出瑠璃子現在的心思嗎?」
「讓我試試看。」沙織聚精會神。此刻她只有部分意識鑲嵌在我的意識之內,使得沙織具有的能力大打折扣,不成材的我當上「陰陽師」才六天,此時根本無能為力,只能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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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又可恨的……放入Alan體內…締結連命…命運掌握在人類手中,愛情是獻給虛無的供物?把佳釀倒在那天航行的海面之上……』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JubIsbQ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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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收音機有雜訊或2G時代的手機通訊品質不佳,沙織讀出的話語斷斷續續且不甚清晰。「如果有音樂就好了。」沙織惋惜自己無法在記憶時空旅行中實體化。
慚愧的其實是我,當年竟然連吹口哨都學不會。
沙織聽出我的無限愧疚。「你別自責了,接下來總有你可以發揮的地方。」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gDMK3EA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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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頓時周遭刮起莫名強風,如武士刀鋒利的強風氣旋,瞬間精準切開我與沙織的意識連結,一陣紫色光芒從心臟處開始潰散。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oVGo9Nh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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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有人試圖綁架你的意識,絕對是服部奈緒。」沙織接下來喃喃自語,我的意識身軀從心窩處伸出一隻漂亮的白皙手臂,迅速將潰散的紫光全都抓了回來。
「欸?綁架正在記憶時空旅行中的意識,看不見的東西可以被綁架嗎?」一直擺盪在現實和非現實之間,我滿頭霧水。
「千萬別懷疑,現在起保持精神專注,然後口念…算了,你這笨蛋根本唸不出一句咒語。專心把自己意識濃縮成一個光點,全心全意專注於你最能達到『臨』的狀態。」沙織的嚴肅語氣讓我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當時她沒說出口的是:「萬一沒成功抵擋或兩敗俱傷,你的意識將漂流在無盡扭曲的時空中,永遠無法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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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武士刀宛若憑空飛出,從另一個次元切開空間後,發出淡淡粉紅色寒光的刀鋒,再度直逼我的心窩而來。
沙織口誦「九字真言」,接著連續念出一長串我聽不懂的語言,她的聲音越來越薄弱,連繫我和她之間的那股力量越來越小,感覺自己猶如快被看不見的強風給吹走。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RxIjIKC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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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賀茂勇明爺爺說過的忠告,假使不知該怎麼解決眼前問題,就回歸原點與初心。
道之真諦,不過自然而已。
我摒棄一切想法,想像自己是這片雪地荒原中的風,無拘又無束。我是一陣自由無比的凜冬寒風。
寂寞國桎梏全然解脫,風的痕跡無法捕捉,我愉快地體會處在風中的無限快意。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pD61QHP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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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粉色鋒芒的利刃陡然消失無蹤。
化成風的我,隨著大家一起衝向北邊的哈德遜灣,輕輕掠過冰冷海水,躍過僅存的少數白色浮冰,最後停留在一頭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北極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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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抓到你了!」
天際傳來一句興奮語氣的警告,切開空間的武士刀鋒芒再次迎面而來。
我以反射動作閉上雙眼,努力集中意識回到原點:三年前「臨」的狀態以及進入記憶時空前那個感受到幸福無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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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鋒芒消失,武士刀不停揮空。我的意識身影總在武士刀近身之際,巧妙閃過對方所發出的一招一式,游刃有餘。
我輕盈地在哈德遜灣海面上飛躍閃躲,神情從原本的緊繃不安,逐漸轉為愜意自在。霎時,海面竄出衝天水柱,彷彿化做一條血紅色窮凶惡極的海蛇,緊追我的身影不放。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kHSzI5D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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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2DVZZGcF
意識身軀左後方飛出的猛蛇差一點咬中我,我嚇得發出尖叫,耳畔隨之響起武士刀的破風聲,我下意識將身子往後一縮,勉強躲過連續奪命危機。
「艾綸,對方召喚出了十二天將的『螣蛇』變種版。現在不要慌張,努力保持臨的狀態且閉上雙眼,維持方才靈巧閃躲的態勢。對方想迫使你耗盡氣力,越是緊張不安,意識能量耗損越快。我會在一旁協助你。」
「妳說得很輕鬆啊,我可是37歲、連百米衝刺都有問題的中年大叔。」我躲過螣蛇吐信後大喊道:「式神還有升級變種版?」
「陰陽術要與時俱進,式神進化也是理所當然呀。保持鎮靜,我和瑠璃子會保護你。」
「沙織,妳快點召喚出式神來對抗,妳也是陰陽師吧?十二天將哪位都可以,快一點!」
「呃…我的能力不足以在意識時空旅行時召喚出式神或使役其他妖靈。」沙織的語氣聽起來比我更為忐忑不安,這樣要我如何放心?
「為何相同狀況下,服部奈緒就有辦法呢?」
「你給我安靜一點,少囉嗦啦!她一定額外用了我所不知道的方法,等平安脫困後我會查清楚祖傳《陰陽術小百科》和《忍術逐招釋義》。」
「為什麼妳平常不多念點書或是好好向爺爺學習?」
「吵死了,誰知道電影或是電玩的場景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之中?難道你有想過嗎?」
「唔…這一點真的是沒思考過,但是妳可是現代陰陽師,真懷疑妳如何通過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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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台灣的「道士」需要經過相關測驗,由玉皇大帝認可後,方能取得合格證書。如要參加培訓課程,還得繳交大約兩萬元台幣的費用。然而現在玉皇大帝乙職難產,究竟是關聖帝君還是延平郡王鄭成功?眾說紛紜。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rsei3X7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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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台灣道士需要經過考試,日本忍者也有定期測驗,唯獨陰陽師沒有相關考試檢測。雖然我不認為執照制度能顯示出孰優孰劣,可是沙織的粗心草率讓我捏了好幾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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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專念,此刻千萬不要分心,我會讓你明白我的能力。」
沙織疑惑與抱怨之時,螣蛇一分為二,其中一條即將咬中我的右大腿,身軀感受到強大的寒意逼臨。
「不要…」我吐到嘴邊的「不要吃我」尚未說完,周身發出耀眼的紫金色光芒,「九字真言」猛然浮現,化作一道道屏障護住我的意識身軀,順利抵擋住螣蛇的分頭進擊。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TwxeLkZU
一個大大的紫色「臨」字在我的頭頂盤旋,冷不防「砰」的一聲碎裂後,化成許多小小豆芽音符圍繞螣蛇,耳邊響起莫札特《土耳其進行曲》的輕快旋律,下一瞬間,音符幻化成一隻又一隻可愛的兔子,蹦蹦跳跳往四面八方而去,螣蛇困惑之下,竟然也跟著追了過去。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32vKHdy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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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成功了!我們躲過第二波攻勢。」沙織雀躍地發出喊叫。沒想到她的陰陽術使用方式如此特別,更是結合她自身的特殊能力,雖無法召喚出式神和服部奈緒一較高下,卻如同魔術師一般,變出了許多小白兔誘敵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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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沙織放鬆不到三秒鐘,遠方天際傳出極為猛烈的無形氣流,激起白色滔天巨浪打在我的身上,護身九字真言驟然被服部大海的「浪潮術」擊潰,護身的紫色微光化成粉塵粒子散去。
「啊!完蛋了。」我不禁發出叫聲。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gaHtAD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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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武士刀從浪濤中倏然飛出,眼看即將刺中我的心窩,我反射性地伸出雙手阻擋,沒想到雙掌竟幻化成巨大的北極熊掌,硬生生擋住武士刀的襲擊。
「沒想到你自己也能化險為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沙織為我的突來之舉而喝采。「用力一點,再努力一下,要撐久一點喔,另一隻手從後面來,千萬不要停!」
「欸…妳不要在整座哈德遜灣大喊這種使人誤會又臉紅心跳的話啦!」
底下的海灣上,僅有幾十隻看不見我與沙織的北極熊們,遠方有一艘看起來像是探勘石油的船隻緩緩駛向極圈。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zlsizFY7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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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我的腦中忽然閃過咖啡店服務生席杜絲的影像,意識身軀飄散出陣陣香氣與粉紅色光芒,就在我不慎分神的當下,武士刀奮力突破熊掌防禦,即將砍中我與沙織的薄弱連結。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8Cb9pXa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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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雙眼,時空彷彿靜止不動,腳下哈德遜灣的海水霎時凝結成冰,海面冒出好幾根銀白色冰柱,及時擋住武士刀揮下的鋒芒。冰柱與巨大武士刀一時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輕言退讓。一道烈焰從刀柄猛然竄出,紅色火焰順著刀鋒持續前進與延伸,冰柱再也承受不住岩漿般的高溫而一一碎裂,如同北極熊面對汪洋的絕望感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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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北極熊都將面臨絕望岩漿吞噬之際,沙織倏然發出一聲狂吼,震懾天際。她全身發出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天而降,正好以背部抵擋住武士刀的揮擊與烈焰竄進。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CAMUDeYhV
一朵潔白無暇的菊花從沙織背部瞬間綻放,以花瓣層層疊疊包覆刀鋒火焰,美麗白色花瓣似乎無窮無盡且擁有強大生命力,以極其溫柔又果敢的姿態完全化消眼前致命危機,最後閃出一道耀眼無比的強光,迫使我下意識閉上雙眼。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UN3lcxF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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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懷中好似自然地擁抱著溫暖又柔嫩的身軀─我抱著一絲不掛的沙織,站在哈德遜灣的浮冰之上;此前所有的攻擊頓時消失無蹤。
沙織背上的菊花小花紋變成淡淡粉紅色,她暫時失去意識與所有體力,我緊緊摟著她,如果還有第四波攻擊,換我用生命保護她─這是我對瑠璃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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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遜灣時空再次扭曲而消逝,眼前驟然一片漆黑,我明白這趟刺激又難忘的旅程即將結束。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5NwzUDp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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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睜開雙眼時,腦中螢幕無預警跳出瑠璃子在台北租屋處的景象,她正在使用筆記型電腦,目不轉睛緊盯螢幕。
不知她正在看什麼呢?
我試著把腦中的螢幕給放大,發現瑠璃子正專心地瀏覽著PBI網頁。
「啊…原來如此!」我發出恍然大悟的低語。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ndt2JF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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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似乎發現我正看著她,忽然回過頭來說:「一定要好好照顧沙織唷!」
我點點頭後努力睜開雙眼,再次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差別。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T0NpDQonJ
眼角餘光瞄了一下電子鐘,顯示晚上十點半。經歷這麼多難以解釋的事件,好像睡了非常久卻相當疲憊,時間居然才過了一個半小時。此時,我的身體感到非常溫暖且柔軟,說不出的安心感包覆著疲勞身心,一點一滴的能量開始盈滿全身。我發現自己擁著弓起身子的沙織。我忍不住輕吻她的額頭,只是單純想表達感謝之意,可是竟然有了些微生理反應。
「真是丟臉。」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QgMAcushl
我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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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濕啊!」
我的下巴恰好輕輕頂著沙織額頭,此刻的她似乎產生異狀,額頭不斷盜汗,全身也被汗水給弄濕,原本就沒穿上內衣的她,合身粉紫色上衣完全出賣她的完美身材。
「沙織?」我輕喚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反應。
假如放任不管的話,肯定會感冒,對於接下來的行動會相當不利。我想起自己答應瑠璃子要好好照顧沙織,現在卻後悔不已。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PmcKbFuqc
我自己都很想再度躲回繭裡頭,遑論好好照顧沙織?我根本沒有能力及勇氣面對這個社會。
我鬆開擁著沙織的雙手後暗自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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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走進浴室後擰乾兩條熱毛巾,以跪姿靠在床邊。
「ごめんなさい(對不起)!」這是我會的極少數日文詞彙。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PR7ojLSJ
我閉起雙眼數秒鐘,讓自己重新適應全然的黑暗,接著以極輕力道拉起沙織上衣,幫她褪下被汗水濡濕的上衣。
剛才為何不穿上胸罩呢?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Ac0q7QJ6
脫下沙織衣服的過程,不小心碰到她飽滿極富彈性的胸部與敏感之點,觸電般感覺差點誘發更多連鎖反應。
「道之真諦,不過自然而已。」我彷彿聽見沙織夢囈般的回答。
我不再憋扭或綁手綁腳,迅速用熱毛巾輕輕印在她身上的每一吋柔嫩肌膚,但願能吸走所有哀愁與傷悲。擦拭胸部時我特別注意小心,不過還是感受到身為男人的「自然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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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擅自翻動她的行李,於是我請求櫃台接待人員給予特別的客房服務。「抱歉,可以幫我送來一件印有『台灣黑熊』圖案的黑色上衣嗎?男裝L號尺寸。真的很不好意思,過程中太激烈了!啊…太感謝您了。」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vNHCLKnr
我在電話中順著沙織給予他們的記憶又說了一個限制級謊言。
我依稀記得這家飯店有販售台灣相關紀念品,所以挑了件黑熊上衣給沙織,希望在事件過後,她能擁有美好的台灣之行回憶─雖然二度來台旋即收到自己妹妹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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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我大學時不小心看見對面宿舍女孩更衣與自己交往過兩位女友所練就的判斷力,可推斷沙織的身材非常好,為了避免買錯女裝尺寸的麻煩,索性給她男裝版的上衣,穿起來也比較舒服。
幫沙織套上衣服的時候,我張開雙眼確認她的背部。白色菊花紋路轉變成淡粉紅色,隱隱約約透著一股炙熱感。我的左手微微發抖,緩慢伸出左手食指觸摸此刻自己眼神專注凝視的一點。一股不適的燥熱與刺痛感從雙眼與手指直通腦部神經,害我差點再度昏厥過去。
「好強大的威力,多虧有這朵神聖白菊在雪地綻放作為保護。」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qpBr8PFU8
我呼出一口氣後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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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逐漸恢復原有意識,如同在北極熊監獄見到的可愛小北極熊。她以幾乎氣力全無的氣音開口:「你…你終究還是看到而且還偷摸了…」她確認此時身上的衣服並非原來的淡紫色上衣。
「我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沒看到不該看的。」
「觸摸比看到更嚴重,不是嗎?」虛弱的她還不忘調侃我:「算了,反正也不是沒被摸過。會發生的事,果然還是不會改變。」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rtS5qJX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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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總有意外發生,尤其在越關鍵的時候,越是容易出現意外。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3tJxNQXj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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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認真解釋最後沙織所取得的資訊時,房門傳來兩三下敲門聲,卻非按下電鈴。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fQjPH88Wk
糟糕,我一時大意,方才拿服務生送來的衣服時,忘記把房門鎖上。沙織驚覺不對勁而勉強起身,我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完全不知所措。
咖啡色的房門忽然被打開,熟悉的面孔驟然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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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席杜絲!」、「服部奈緒!」
我和沙織同時輕喊出聲,我們見到相同的人卻對應不同的姓名。
我恍然大悟,沙織早先詢問我今天是否遇上奇怪的人事物?原來是在找尋服部奈緒下落的蛛絲馬跡。沒料到她竟然沒有易容也無使用「欲念之術」,便以原本面貌出現在我的眼前,大方與我談天說地,毫不避諱與矯飾。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IRAhNi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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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真諦,不過自然而已。賀茂爺爺的尊尊教誨我牢記在心。」席杜絲露出得意的甜美笑靨,實在難以想像她就是超越三頭六臂、想要消滅愛情的恐怖陰陽師。
席杜絲身後走出一位膚色黝黑的健壯男子,掛上爽朗笑容,看起來就像個愛運動的陽光男孩。
“Yo!”他舉起右手向床上的沙織打招呼。他應該就是沙織口中的服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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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催眠術,竟然沒有完全解除,所以妳才能在意識記憶回溯過程使出陰陽術。」沙織相當懊惱,更顯有氣無力之姿。
席杜絲開口說:「那個笨傢伙被我催眠三次卻渾然不覺,美色的確相當管用喔!」眼前女子對我輕眨右眼,好似飄出一個俏麗的粉紅色愛心。
沙織忍不住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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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意之處不止忘了鎖上房門,假如身上被放置竊聽器,就表示服部兄妹可能也在這間飯店裡頭,當下應該拉著沙織迅速離去才是上上之策。我懊惱地拍了自己的額頭。
「好可惜,功虧一簣。」這次換席杜絲說出這句話─蹺蹺板遊戲現在是她占上風。
沙織根本無力逃脫,我又手無縛雞之力,究竟該怎麼保護她?別說對付那名健壯男子,我恐怕連席杜絲都無法制服,一不小心說不定又中了催眠術。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3wxjpsi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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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哈德遜灣的意識綁架失敗了,現在直接綁架實體更好。」女子鼓起雙頰,故作不滿嬌態說道。
「這位漂亮的席杜絲小姐,妳下午不是說想當個滿足周遭之人願望的好人嗎?」我用激將法並提高聲調來壯膽。「現在我好心給妳一個機會,妳千萬不能錯過。」
眼前之人彷彿真的變成席杜絲,挑眉後露出與下午在咖啡廳裡一模一樣的微笑,示意我將欲望說出來。
「首先,不要傷害沙織也不准綁架她,只能帶我離開這裡,我就好心告訴妳噬情菌菌體的確切位置。欸,這樣其實是我滿足妳的願望,有點不公平吶!」我的內心不停顫抖,席杜絲現在的笑顏已無那麼純真。
那位見狀男子一直保持微笑的狀態,彷彿欣賞別出心裁的喜劇,我其實很想用力揍他的臉─說不定揍下去後,反而是我的拳頭會受傷。
「成交!」席杜絲爽快又出乎意料的答案讓我吃驚不已。「我本來就沒打算帶走賀茂沙織,她是個麻煩累贅,而且我答應過瑠璃子不會傷害她。」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22xF5Rb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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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以無助眼神望著我,猶如北極熊般的絕望感籠罩在我和她之間。我用眼神和沙織道別,說不定今後再也沒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
頃刻之間,沙織身上產生一陣莫名痙攣,隨後便再度昏厥過去。我怒目相視,瞪著席杜絲身後的男子。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PoYw6M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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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綸,千萬別緊張,我只是她再昏睡一下,養足體力,大約二十分鐘後就會甦醒。」席杜絲貌似好心地幫忙緩頰。「很多故事都提到主角可以許三次願望,現在你還剩下一次,我很善良體貼,比起賀茂沙織要好上太多了,你可別愛上我。」她歪著頭用可愛俏皮姿態伸出左手食指。
「啊?應該剩下兩次吧?妳的數學怎麼反而不太好?」
「下午你不是見到大學時偷偷喜歡的女孩影像?那就是第一個願望的實現。」
「不會吧?妳根本什麼都沒做啊。」
「我就是做我自己,讓你看見暗戀女孩的相似樣貌,這一樣是實現你的願望,難道長得相像是我的錯?」席杜絲嘟著櫻桃小嘴表達她的不滿。
很難想像眼前嬌俏的「席杜絲」是個想消滅愛情,引發大規模戰爭妖怪,不,她是個失衡的陰陽師。我千萬要堅定自己的心志。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mmio0W2gW
「Come this way, please.(請往這邊走。)」那位男子終於開口,他似乎不會講中文,只能用極簡單的英文與我溝通。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onsJcqtFY
我依依不捨回頭望了一下昏睡的沙織。早知道她在浴室時我就……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MgE1i1t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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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感背部好像被莫名力量輕推一下,我趕緊忍住發出叫聲的衝動。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ExsZFa16o
「是戰友服部大地!」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Q6fdE4nTO
內心對自己發出的低語,讓我可以安心跟隨席杜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