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沙織,剛才我好像看見大海對我扔石頭?」筋疲力竭的服部大地維持癱坐姿勢,有氣無力說道。「假如真的被打到,還是感覺很爽!從小到大,我從沒贏過哥哥,姊姊則是像神一般的存在,不過老爸都沒放棄我,可能因為我是老么,加上媽媽很早過世,所以老爸還算疼我。這次可以勝過他們,心中真的感到很舒坦爽快。」
沙織摸摸大地的頭:「你很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勇敢,是處於逆境時的光芒。
直升機駕駛歐熙恩向服部大地豎起大拇指,表達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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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熙恩在距離北極熊ALAN還有四到五公里的地方把直升機緩緩降落。
「如果太接近目標,不但會把牠嚇跑,也會迫使牠往更接近曼塞爾島方向的海岸前進。牠的活動力相當強,遠遠超出我的預期。」歐熙恩向沙織解釋選擇降落地點的原因。
曼塞爾島位於科茨島東南方,相當接近加拿大的魁北克省。
以北極熊來說,ALAN移動速度偏快。牠迅捷泳渡哈德遜灣,在科茨島上的活動也很快,體力比其他北極熊都要強上許多。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IZDeUR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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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大地體力尚未恢復,勉力坐在自己背包上休息。他有氣無力說:「我們要怎麼吸引牠過來?我忘了準備新鮮海豹肉,還是你們打算要拋下我,徒步接近牠?千萬別這樣無情,沙織,別忘了妳剛剛的承諾啊!」
沙織臉上浮現淺淺微笑,她顯然早有準備,從隨身背包中取出一項非常特別的樂器。
「我曾問過瑠璃子,如果有機會遇見北極熊先生,要怎麼跟牠打招呼?那時瑠璃子把兩個北極熊布偶放在鋼琴椅上,笑嘻嘻對我說兩個字,接著流暢地彈奏八十八個黑白琴鍵。」沙織臉上笑容使人忘卻極地的酷寒。
她取下保暖手套,稍稍活動一下手指後,輕輕吐出一口白霧:「要開始了喲!」
服部大地和歐熙恩屏息以待,準備見證賀茂沙織的神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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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距離目標ALAN還有大約十五公里左右,奈緒與大海的車隊雙雙加速前進。灰藍色天際倏然傳來不可思議的旋律音色,宛如在虛無飄渺中漸漸浮現一處人間仙境,清脆悅耳的悠揚音色消弭所有內心潛藏的暴戾之氣,每一次呼吸都是生命新的開始。
兩支雪橇犬車隊似有感應,同一時間停下奔馳腳步,專心聆聽天際傳來的天堂之音。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5kfD8fe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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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擊掌後開口:「啊,這是豎琴的聲音。不可能啊,沙織怎麼有辦法把豎琴搬來這裡?」
「不對,這是萊雅琴(Lyre)的音色。」奈緒冷靜地告訴我答案。
「被稱做是天使樂器的萊雅琴?」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WHvVBYl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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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雅琴是迷你版的豎琴,有各種不同尺寸,非常方便攜帶且一樣可以演奏出絕美旋律。許多西洋畫中所描繪的天使手中都會持有這把樂器,因此有著「天使樂器」的美譽。它的音色悠揚清脆,純淨無瑕,十分符合這個美稱。
沙織在遠處演奏萊雅琴,使得眾人猶如置身仙境一般,雪橇犬也暫時忘了前進。
「啊…這是舒伯特的《鱒魚》(Die Forelle)。」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d6p4UcK4
突然加快的演奏與變調,呈現出潺潺溪流中充滿生命力的鱒魚樣貌。原本為室內五重奏的《鱒魚》,精通音樂的沙織巧思改編成萊雅琴版本,別有一番說不出的歡欣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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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漫畫或電玩裡頭才有的樂器嗎?沒想到現實世界也做得出來?真優美的旋律及音色。」服部大地如癡如醉,忘我地說出心中最直接的反應。
「這是《鱒魚》五重奏的第四章樂曲。」歐熙恩略懂古典樂,向大地說明這首曲子的名字。
「鱒魚啊?原來瑠璃子當時說的兩個字就是這個。」服部大地恍然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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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沙織最近學會的特殊能力,和自己父親原先具有的強大說服能力有異曲同工之妙,能吸引聆聽者或心中所想之人逐步前來─包括現在的目標北極熊ALAN。瑠璃子一定在ALAN意識中灌入這道旋律,於是沙織心有靈犀演奏出《鱒魚》吸引北極熊前來。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L7DN8N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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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是靈魂之窗,推開窗戶時,總會不小心留下指紋。
這次沙織發現了瑠璃子的珍貴餞別禮物。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blryal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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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沙織全神貫注演奏時,歐熙恩出其不意對服部大地開口:「特助,兩週之前,蜷川亞沙美秘書放在您桌上的急件公文,您是否批閱了?」
「哎,先別吵,公司急事亞沙美會處理妥當,我快一個月沒進辦公室,怎麼可能會批到那個急件公文?」疲憊的大地一臉不悅回答問題。「欸,等一下,你剛剛叫我啥?」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Bgi2PAK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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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
歐熙恩拿出在機場搭訕沙織拍照時的單眼相機,迅速按下快門。
沙織的演奏驟然中斷,一時之間,她的身體竟然完全無法動彈。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4TND5hb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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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熙恩繼續對特助做出解釋:「你們太沒有防備心了,如果特助認真工作的話,就會發現我是新進員工,急件公文裡有我的詳細介紹,當然也包括專長『射影術』。在台灣機場的時候,一度擔心會被特助認出來,沒想到真如奈緒大小姐說的一模一樣,『服部大地那傢伙是個笨蛋,根本不可能認得出來,況且他也不會批公文。』感謝您的怠惰造就我的成功。公司最近不是要拓展海外業務?就是由我主要負責加拿大區域。」
服部大地萬分懊惱,此時他連手都舉不起來,根本無法保護沙織或做出任何抵抗。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了,碰面時我不是說你是大海的同夥嗎?」他有氣無力用言語反抗。
沙織很想現在就用眼神殺死這個白癡。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l0mziD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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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請容我先告退,還得趕去和大小姐會合。沙織小姐二十分鐘後便會恢復正常、活動自如,請不用擔心。對了,這是大小姐要我給您的口訊,要我務必如實傳達。」歐熙恩說明完畢後用力賞給服部大地後腦一個響亮巴掌:「笨蛋,快點清醒,別再被女色吸引了!」
大地感覺昏昏沉沉:「仙…一定會有仙女來拯救我。」
下一秒,他無能地昏厥過去,徒留用眼神嘆息的孤單沙織佇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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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緣故,悠揚的《鱒魚》旋律戛然而止,四周恢復一片寧靜。
「另一個大海成功了!」戴著護目鏡的奈緒對我展露如同初次見到席杜絲的甜美笑顏。
雪橇犬車隊繼續向前奔馳,目的地稍有改變,此時疾速往最靠近曼塞爾島的海岸前進,北極熊ALAN十分接近那裡了─這是歐熙恩傳來的最新訊息。
「我提過這已經變成服部一氏與賀茂家族的競爭,暗樁原本只是備而不用。說好二對二的,怎麼可以找爸爸幫忙?」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xtz12C8mJ
奈緒的興奮感傳達給雪橇犬,大夥兒此時更加賣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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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奈緒果如沙織所預料,最喜歡看對手在終點線前跌倒,因此一定會故意讓對手看見勝利曙光後再徹底摧毀對方信心,只是沙織萬萬沒想到最終仍然掉入「計中計」的陷阱。
最後依然是「欲念之女」獲得勝利,我是不是該做出抉擇?
「抱緊我,就剩下最後一點路程,要再加速了。」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roSkmVzXn
此刻,奈緒聲音傳不到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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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沙織萬念俱灰之際,已然斷了弦的旋律再次響起,這次的音色更加柔和優美,每個音符夾帶出療癒身心的神奇力量。
「出現了!我所等待的第二個奇蹟。」沙織霎時恢復了身體行動自由。
倒臥在冰冷雪地上的服部大地意識逐漸清醒,他緩慢睜開雙眼,只見一道飄逸身影伴隨悠揚樂音出現眼前,宛如一位從天而降的絕美仙女。
「仙女真的出現了,啊…是我的和田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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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賀茂沙織的「魏勒曼補給船」終於及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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