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艙窗外朝飛機底下望去,遠處下方烏雲密布,平行高度的天際卻是一片晴空萬里,無邊無垠。
從井底到三萬英呎高空,到底得花上多少心力?
窗外的陽光無法回答我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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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奈緒學習能力極強,從柳生宗一郎先生替她講解的表情便可得知,宛如指導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刀法卻發現青出於藍,除了毫不費力之外,還能促使自己領悟的刀法更上一層樓─超越了目前飛機的三萬英呎高度。
兩個小時之後,奈緒用機上提供的牛排刀對著一隻泰迪熊布偶比手畫腳,柳生先生在一旁頻頻點頭。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是柳生宗嚴「無刀取」的另一種詮釋境界。
幾乎無所不能的欲念之女潛心研究相關知識前,給了我一台平板電腦與一副無線耳機,裡頭有各式各樣音樂以及哈德遜灣、邱吉爾鎮周遭環境介紹的資料,甚至是「標的物」ALAN的一小段影片與照片。
沒想到小北極熊已經長這麼大了─雖然我初次見到牠也不過是十二個小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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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大海用毛毯蓋住自己頭部,早已睡得香甜,預先為下機後的冒險儲存必要體力。
私人商務客機的乘客很注重隱私,所以美麗空服員很少會來打擾,反倒讓我有點失望,畢竟難得搭乘如此高級的專機。大學時曾想像將來想和光鮮亮麗的空服員交往,開心地一起四處旅行並留下愛的回憶,然而大多數的人生夢想永遠只能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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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飛之前還可用平板電腦上網,我忍不住再度瀏覽那個國家級研究中心網站,至今仍猶豫不決是否該進入分頁?與沙織相處時明明決定翌日─也就是今天要詢問席杜絲「我到底該不該再次介入她的人生?」此刻人就在眼前我卻不敢發問。
不對,那時要詢問的對象是在咖啡店裡打工的席杜絲,而非現在已學會幫熊類開刀的席杜絲;況且早上在「泳池結界」中,她已暫時消失,僅剩下疏離人類光譜上的服部奈緒。現在她果敢地站在哥吉拉肩膀之上,蓄勢待發,準備吞掉所有的愛情。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Kybc0Pi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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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二小時的時間,我重新拿回的人生已有那麼多人事物介入而顯得混亂不堪,將心比心之下,我不應妄想重塑三年前那個夜晚的美好結界。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njt25s0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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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偷偷喜歡的英文老師曾說:「試著學會遺忘才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以後才能繼續往前走。」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OvDUNdlL
那時壓根不明白話中的涵義,如今已能夠理解其中蘊意。
我按下服務鈴,向空服員索取一條熱毛巾後摀住自己的臉,試圖抹去「那個她」在腦海中的最後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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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電腦中的北極熊ALAN照片是在距離邱吉爾鎮不遠的北方海灣所拍攝,顯見那時提早與媽媽分別的牠還不太會移動,不論是冰原、海洋或人類社會都太過陌生及危險。
然而對比現在所處位置,牠已經學會大範圍移動。牠非常勇敢堅強,從邱吉爾鎮海灣拼命往東北方向前進,已經快接近科茨島(Coats Island),暗示目前哈德遜灣海冰狀況可能還不錯;不過也可能是牠冒著生命危險渡海,兩地距離對北極熊來說尚在可接受範圍,體力充足又能在中途幸運找到浮冰的話,四到五天可以抵達並且開始獵捕食物,萬一中途沒發現任何浮冰可供休息,就只能泳向弗萊格桑河─冥界中的火焰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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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照片上的牠,使我想起沙織和瑠璃子在上野動物園的合照。我好想詢問ALAN:「過去這段時間你有吃飽嗎?千萬不要逞強渡海啊!」
我在無意間竟使用了「情感移轉」,發現一股飽足感油然而生。
牠彷彿有所感應:「謝謝妳,幫我治病又讓我吃飽飽,只是好想再看到媽媽喔!」ALAN如是回應。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YGsvMi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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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記憶時空之旅最後一幕中的瑠璃子是在拼命「竊取」牠的飢餓感,讓牠可以度過最艱困的時期。北極熊食量之大乃地表最強,要滿足牠們的食欲非常不易,瘦弱的瑠璃子到底承受多少不為人知的苦痛?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MbzrdK8c
我闔上雙眼,暫時切掉電腦螢幕轉換情緒,耳機裡首先傳來舒伯特的《聖母頌》旋律。
好想知道沙織她們現在情況如何?希望冥冥之中瑠璃子會指引出正確路途,我想再次見到沙織,但是我依然無法做出該幫助哪一邊的決定?
《聖母頌》的柔美旋律氛圍把我逐漸推向夢鄉入口,接著是一首相當耳熟的輕快日本流行搖滾歌曲,我不自覺打開電腦螢幕,看著上頭顯示的樂團與中文翻譯歌詞:「愛絕對不是去奪取更不是施予,是發覺時便已存在的東西。」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9WUswB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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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fbBi0R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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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好似有一對溫暖雙手,輕輕將我從夢鄉入口推了進去。就在即將墜入夢境前,服部奈緒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勉強張開雙眼,發現她眼瞳深處佇立著那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皓齒、笑容可掬的席杜絲,面帶微笑對我招手。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pDxeT0L9
「席杜絲還存在,真是太好了。」溫柔的黑暗一吋又一吋逐漸包覆我的身軀及意識。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tBcfFl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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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茂沙織化上淡淡裸妝搭配深褐色膠框眼鏡,襯托出白嫩肌膚的奪目光彩,一路走來吸引不少注視目光,重新回服部大地身邊坐下。
「妳…妳怎麼有點不一樣?」服部大地看的目瞪口呆,根本不知該說什麼。他首次見到沙織戴眼鏡的模樣,原來沙織平日都是戴隱形眼鏡啊。他低頭對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語。
沙織在洗手間忍不住壓抑多日的情緒及壓力,偷偷哭了出來,為了掩蓋臉上淚痕與雙眼的疲憊,她取下隱形眼鏡換上更具有氣質的膠框眼鏡,同時難得上了淡妝,只是簡單的粉底液、裸色唇膏與刷了一點睫毛膏,整個人便再度容光煥發。
「偶爾也要戴上堅強的面具嘛!」沙織笑瞇瞇回答大地的問題。
服部大地看得出神,即使聽不懂沙織的回答一點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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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拿出化妝包之前,她和父親與爺爺通過電話,沉痛地告知失蹤一年的瑠璃子已在台灣辭世。九個多月前,爺爺似乎早有預感,指示沙織可以注意「南方」的動態。她才想起爺爺在姊妹小時候的告誡:沙織劫難在北方,妹妹則可能是在南方。電話另一頭的爺爺老淚縱橫,數度哽咽無法言語。
「沒想到一語成讖!為何我沒能替她擋下災厄?」爺爺萬分自責。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2Dwh2Wg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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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父親則是異常冷靜,早在瑠璃子母親與自己媽媽雙雙不幸過世後,他就從高不成、低不就的陰陽師變成妖怪了,這種狀態反而使他如魚得水,在另一番事業上很有成就。沙織一直抗拒著他,瑠璃子生前也逐漸被父親疏離。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vilyn1cNI
一部電影曾說:每個人都可以成為父親,但是必須努力付出才能變成爹地!他始終忘卻自己除了丈夫角色之外,身上還有父親的職務及責任。
「連自己的家人都無法保護,談什麼保衛國家?」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Y0dgXfOnJ
這是沙織最近一次見到父親時所丟出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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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錯陽差、誤打誤撞加上服部奈緒有意玩弄掌心上獵物的壞習慣,沙織發現「計中計」後暫且按兵不動是正確決定,最後發現菌體在ALAN北極熊體內,目前所在位置很接近哈德遜灣東北方的科茨島。終究必須搭機前往加拿大愛德蒙頓國際機場,再轉往邱吉爾鎮租船,這是一段極為漫長的旅途,真正的考驗將在抵達哈德遜灣時展開。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285uvO5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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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彷彿在天上保佑著姊姊沙織,很幸運地候補到兩張機票,不至於落後服部奈緒腳步太多,況且服部奈緒一定會算準時機讓沙織等人跟上,在逼近終點線時,親眼見證她最後的光榮勝利。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iRnF06I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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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勢逐漸變大,離登機時間還有十分鐘,希望不會影響起飛才好。沙織右手托腮擔憂眼前雨勢,知性之美猶如拍攝知名眼鏡廣告的模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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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擾您了。」一個身材高瘦的斯文男性趨前搭訕:「我覺得妳很特別,不知是否可以讓我拍一張照片?」
坐在沙織身旁的服部大地見到男生前來搭訕,手上捧著昂貴單眼相機,他感覺很不是滋味。此刻,他始終練不好的「隱身術」終於使了出來─對方根本無視他的存在。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VCPeaesTJ
男子相貌平凡但穿著打扮低調入時,身上衣物看得出來都具有相當質感,談吐也不會讓人感到輕浮或厭惡。既然待在這一區候機,很可能也是要前往加拿大愛德蒙頓。
沙織想藉此轉換一下心情,她點頭後說:「Okay,沒有問題。」她微笑頷首應允,此時的笑靨足以征服現場所有男性。還在早稻田大學唸書時,沙織接過不少外拍工作,事前都會先使用「填詞術」探知對方是否心有歹念?這次只是簡單拍照,毋需如此大費周章。
沙織倏然起身,全身飄散出一片祥和溫暖的氣息,撫平登機前的各種不同情緒。即使僅穿著簡單合身運動套裝,清新脫俗氣質與無法掩飾的好身材,讓她吸引二三十位旅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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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相機的男子駕輕就熟,稍微指導一下沙織的拍照儀態。「凝神看向窗外,停頓三秒鐘。」接著是一連串快門聲音。驀然,沙織感覺心底冒出一股說不口的悶窒感,似乎好幾秒無法動彈。
斯文男子要求握手表示感謝之意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候機人群之中。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gcch7CL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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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剛剛那位男士…」沙織猶豫要不要把心中的感受告訴大地。
「是個沒禮貌的色胚,台灣男生也一堆色鬼嗎?和日本的男生半斤八兩啊。」
「他不是台灣人,說話有點口音,可能也是日本人或混血兒,總之不是道地台灣人。算了,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大地,走吧!登機了。」
正當服部大地想使用「影之術」捉弄那位男子時,發現對方已不見蹤影,他不敢告訴身旁的沙織,以免挨上一頓責罵,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後排隊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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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處在一片漆黑中,霎時只有自己消失的影子陪伴自己,感受不到任何恐懼與擔憂─和被棄置於井底時截然不同,耳邊依稀可聽見那首輕快搖滾歌曲。剛才確認其中部分歌詞,就是之前腦中出現沙織聲音所唸出的句子。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逐漸發出溫潤鵝黃色光芒的輪廓,瑠璃子的形體樣貌浮現眼前,不等我開口,她逕自哼唱起這首歌曲,臉上充滿喜悅之情: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0L9Gf3WF8
愛、自由、希望、夢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tO0tU79E
一定會滾到妳腳下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diNnmYso
墜入這沒有結果而順其自然的戀情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0CrEs2NX
即使有時候傷害了別人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Q6QV30ej5
但已不再是要為那些事而傷心的時候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uLzmNb0Qq
為別人著想反而成傷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IFYVa6cDL
刺痛自己的心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gb4uuZNV6
但是盼望可依循隨心所欲的心而生存下去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XQHYQvQcf
人又會再次受傷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ClJANV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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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絕對不是去奪取更不是施予,是發覺時便已存在的東西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aW4NWr5E
愛情這無形的東西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JmmtdDWaU
要表達總是很困難的
因此Daring 這首「無名的詩」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VLSc1gnjL
就永遠奉獻給妳吧!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rKTDHG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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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瑠璃子把這首高難度的歌曲演繹得這麼棒!我的心中暗自讚嘆。
歌曲最特別的地方是第一與第二次副歌中間穿插類似饒舌的橋段,這種編曲並不常見,學生時代聽過幾次後便相當有印象,只是不知道歌詞的內容為何。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FY5Yy6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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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綸,挖掘傷心回憶就是一次新的傷痛。媽媽在我一歲多時過世,爸爸傷心欲絕和爺爺的關係也不好,於是便暫時離家,因此都是爺爺、阿姨照顧姊姊和我。記得六七歲時,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阿姨在看連續劇的片尾曲,姊姊和我很快樂地扭來扭去,根本不知道樂團在唱些什麼?阿姨很喜歡這首歌曲,還特地去買了單曲。這是樂團Mr. Children(小孩先生)的"名もなき詩"(無名之詩),也是他們第二暢銷的單曲,銷量相當驚人呢!阿姨時常會哼唱,久而久之,姊和我也學會了。小學時還曾經在校慶時上台表演。在2007年時,我和姊姊一起去看了演唱會,當主唱櫻井和壽要求大家一起合唱,我和姊姊唱得好起勁!」瑠璃子眼神透出無比懷念的惆悵神情,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絕對想再一次與沙織大聲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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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我也聽過這首歌曲,編曲十分特別,卻始終不知道歌詞的意思。」我應和著眼前的瑠璃子。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w1aEEh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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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露出具有療癒能力的淺淺笑容:「我長大後才知道這首暢銷曲在當時被禁止播送,其中使用了”ノータリン”(智障)這個詞,被認為是對智能不足、腦部發展遲緩人士的蔑稱語,所以被禁止公開播送。然而樂團並沒有惡意,只想單純描寫最純粹與無私奉獻的愛,歌詞前後脈絡來看,這是一種自嘲與鼓勵,絲毫沒有歧視意味。」瑠璃子眼神溫柔,周身散發出寧靜氛圍。「艾綸,可以借一下你的護照嗎?我想再看一次マリーゴールド(Marigold)。」
不知何時,我的後口袋竟然放著那本奈緒家裡貓咪的護照,不管怎麼檢視,那本都是貓咪而不是我的護照。瑠璃子措辭太客氣了,至今我還沒擁有自己的護照,那隻幸福浪貓卻已有了專屬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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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翻開護照,輕輕撫摸Marigold的照片,下一瞬間橘黃色的貓咪從護照裡跳了出來。不斷磨蹭瑠璃子的小腿還發出撒嬌叫聲,示意要瑠璃子撫摸牠的頭。
她蹲下輕撫貓咪背部後繼續述說:「"無名之詩"搭配的連續劇就是講述一位智能不足的女生和企業菁英之間的戀愛故事,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戀愛,嚴重地輕視女主角,但是在她心中就只是碰上喜歡的大哥哥,想全心全意愛著對方,處處為對方著想,生活中一點點美好就足以變成莫大幸福,在所謂正常人眼中簡直難以想像。現在來看,不可思議的應該是大多數人的思維本身。如同奈緒…啊,你喜歡的是席杜絲,就如席杜絲所言,欲望越多越容易失衡而感到惶恐不安。現在無私與純粹的愛反而是最珍貴的情感,可是已經很難找到了。就像這首歌曲的歌詞所描寫,那是發覺時便已存在的東西,人們往往失去之後才發現,為時已晚…」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O75Rlo1MT
瑠璃子所描繪的可能就是”Limerence”純愛,此際我無意確認,只想靜靜聽她緩緩述說,她的語調彷彿有一種能使人好好聆聽的魔力。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syZ8KT2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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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應該體驗過了,席杜絲幾乎無所不能,卻無法獲得真正的愛。愛,並不是單方面給予,是雙方都必須真心確認而存在。披著盔甲的她,需要被引導才能慢慢發現愛的道路。那個人並非是我不可,只是我曾幫她卸下盔甲,放下手中利刃,一起走了美好的一段道路。她誤以為只有我才能繼續開拓眼前的道路,因此更加堅決要散播噬情菌。菌體威力是否真的如此強大可以吃掉前面所提的愛情?就我所學的知識而言,無法忽略擺在眼前的數據及宿主反應,後來我們又發現蘇聯時期曾用此菌做過上百人的試驗研究,宿主反應全部一模一樣,但宿主最後都下落不明,駭人數據及實驗逼使我不得不做出決定。」
聽見瑠璃子口中轉述的上百人試驗,使人不寒而慄。超過百人的愛情被吃掉,宿主情緒日趨低落甚至出現暴力傾向,最後試驗體全部消失無蹤,是否可能至今仍有帶原者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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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殘存的意識在你使用能力之後被喚醒,最多只能停留二十四小時,說再見的時刻已到。我曾經嘗試進入席杜絲內心,但是被奈緒徹底自我封鎖,我發現你似乎可讓席杜絲更有魅力,慢慢使奈緒的心變得柔軟,也許你能協助她找到下一條道路。席杜絲和服部奈緒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她自身完全理解,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堅強不得不做出人格區分,希望你能讓席杜絲重新回歸到本體。艾綸,也別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事唷,一定要好好照顧姊姊,別看姊姊這個樣子,其實她有著小女人般的柔情與心思,很需要男人的呵護呢!」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LsW5lP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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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子身形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說話聲量越來越小。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yxBeID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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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謝謝你,給了我很棒的回憶也讓我能再次見到姊姊及奈緒,我得把握時間做最後一件事。」
就在她即將完全消失之前,我鼓起勇氣急忙開口:「瑠璃子,三年前妳…妳是不是和沙織一起參加了那場研討會?我在沙織手機裡見到妳們在入口處的合照。那天晚上…」
瑠璃子身形幾近消失,她嫣然一笑,俏皮眨了一下左眼後化成綠光而去。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BFFXN0Yc
Marigold發出悲傷叫聲,奮力逐光奔跑,一道金黃色身影消失在黑暗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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