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D罩杯的白石麻衣…啊啊,不對,是為了拯救世界的愛情以及我的未來戀愛,我已經如實把話給傳到了,還特地模仿妳的聲音,維妙維肖,我果真是個忍術天才。」服部大地雀躍不已,急忙向賀茂沙織報告「換影傳話術」的成果。「他們現在位於桃園機場附近的一家飯店,妳猜猜看住在哪間房?」
沙織不假思索回答:「812號房。」
「欸,妳對我用了『填詞術』嗎?」
「我打從一開始就說Alan是個異常執著的人,現在就連房間選擇也一樣,就是一項證明。」沙織依然低頭看著桌上自己寫下的線索,找尋其中的蛛絲馬跡,她微微蹙眉後說:「儘可能製造相類似的回憶素材,也有助於意識的連結。不論Alan是有心或無意,還是得佩服他。」
服部大地神情一斂:「意識的連結?唉,先不管妳打算怎麼挽救危機,老姊竟然和Alan同住一間房,大哥則是睡在隔壁,而且姊姊親手織了一條圍脖送給他,簡直令人無法置信。印象中,姊姊只有在高中時送了一條親手織的圍巾給父親,當下我老爸只說了聲『謝謝』,臉上沒有任何喜悅表情。說實話,我那時很想替姊姊打抱不平。」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d6hZgmcte
服部大地左手用力搥了自己的右手掌心。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tbjo6Nl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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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眼神閃過一絲不安,胃部隱隱作痛。瑠璃子收過服部奈緒送的手編毛線帽,就是在記憶時空旅行中見到的那頂草綠色毛帽,可見服部奈緒非常看重艾綸。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ZxYsLXg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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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目前狀況就是我說的『奈緒最後大絕招』,意志不堅的Alan今晚絕對會死在床上,沒得救囉!」服部大地的語氣仍然對艾綸毫無信心,如同日本內閣對美國唯唯諾諾,一點辦法都沒有。
沙織現在只能祈禱艾綸記得自己的承諾與方才的「隔影傳話」─只要能打入意識深處,一定可以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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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進入這裡時,一直都跟在姊姊身後嗎?」沙織問道。
服部大地點點頭說:「姊姊做過線索推理,認為瑠璃子不會把菌體放在身邊,壓根沒去瑠璃子的住處,假如妳沒有進一步動作,就表示推論有誤,到時只要守株待兔去攔截妳就可以了。姊姊同時推測菌體可能會藏在極度寒冷的地方,畢竟發現地點就是極寒之處,瑠璃子在來不及充分培育時便私下離開,細心的她應該不會冒險把菌體帶離和生長環境相差過多的地方。最後得出瑠璃子可能會把菌體藏在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的結論。」
「那是什麼鳥地方?」沙織印象中似乎聽過這個陌生地名。
「不對喔,那裡可能連鳥都沒有,倒是有不少北極熊。我事先查過了,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是極北之境,幾乎都是無人島,首先是蘇聯建立軍事基地才有人類足跡,現在那裡多半是科學家駐紮。老姊推論瑠璃子可能和駐紮在那裡研究微生物的同行有交流,於是翻了翻實驗室的聯絡通訊資料,確實有兩位同業在那裡,不過都是俄羅斯人。姊姊知道瑠璃子喜歡北極熊,記憶時空之旅不是也攔截到瑠璃子曾去探望北極熊嗎?還有一堆老外陪同,說不定就是委託其中的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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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面色凝重,仔細思索服部大地的轉述,依稀覺得不太尋常,整體脈絡虛虛實實,假假真真。
服部大地搔搔頭後補充說明:「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人煙罕至,路途十分遙遠吶,住在俄羅斯極北之地也必須搭船過去。假如從台灣出發必須轉機兩次,才能抵達摩爾曼斯克,接著轉搭小船前往,至少要耗掉一整天而且機票費用貴得嚇人,一張機票要價近29萬日幣。如果要去有科學家駐紮的實驗室所在地,必須有官方許可,這下可麻煩了,也因為這個因素使得那裡變成藏匿菌體的好地方。可是姊姊居然已經訂好私人商務飛機,明天一早…不對,現在已經過了午夜,是今天早上九點就會準時出發。」
沙織回想起瑠璃子當初在上野動物園裡曾說將來想去哈德遜灣或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看北極熊,因此確實有這個可能性。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1cp8tKu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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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最後之旅加上藏匿菌體在地球的極北之境,瑠璃子真的會這麼做?」沙織滿面愁容,疑惑感越來越深。
「忘記再補充一點,姊姊說自己沒笨到會在日本傳播噬情菌,她打算選擇德國法蘭克福、慕尼黑、法國巴黎或西亞地區作為傳播的源頭。怎麼辦?我們只能在摩爾曼斯克的機場等她們取得菌體後再進行攔截。這下子得讓靠不住的Alan為我們提供資訊,但是他今晚可能就會掛掉了。」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Tz6DOdRp
急性子的服部大地作出身為忍者的不專業提議。
「打開靈魂之窗時,或多或少會不小心留下指紋。指紋給我們的暗示真是如此嗎?可惜我在記憶時空之旅的回溯意識太薄弱,醒來後的記憶有點模糊。」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RjYTRzL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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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大地無法理解沙織喃喃自語式的回應,除了等待她的指令,暫時也別無他法。他此時充分發揮「戒急用忍」的忍術。
窗外雨勢已經完全停止,似乎也在等待沙織最終的決定。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s8hbo95X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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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我身後的席杜絲輕推我的肩膀,示意我趕快進入房間。如果不小心被其他房客瞧見,絕對會認為我們是一對熱戀情侶─雖然外表十分不匹配。
她放下房門感應卡,霎時點亮另一個空間的燈光,對我來說依然感到極度不真實。
活到這把歲數,實際上很少到飯店或汽車旅館開房間,沒料到短短12小時就開了兩次,而且都是812號房,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嗎?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paMOdf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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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呢?願意告訴我嗎?」輕盈地走在我身後的席杜絲開口詢問。
「我在想自己到底何時會死?死法又是什麼?」我把渾渾噩噩度日的心情換成面對死亡的莫可奈何。
「跟在我身邊就不會死,你相信嗎?」
「怎麼可能!忍術或陰陽術都不可能辦得到。」我回頭望向席杜絲,她所說的這個答案比出現哥吉拉更令人驚訝。
「只要不是自殺或重大意外,永生並非不可能,笨蛋才會一直依賴陰陽術或忍術,不論是哪種職業都必須與時俱進才不會被淘汰,各種妖怪也會不斷進化與增強自己的能力。」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IoAziCIsI
席杜絲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逕自往房內走去。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AnOVpu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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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取回視力後看了電影《羅根》(Logan),深深覺得永生並非一件好事。在基因遺傳工程學的發展躍進上,我約略可推知席杜絲所暗示的科學做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無意追問。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QpEzEC3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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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擁有不死的永生軀體及靈魂,難道妳想成為新時代的神?」我拋出另一個奇怪的問題。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2DpuQQWd
席杜絲呵呵大笑:「神嗎?我才不想成為充滿悖論又矛盾的神明,而且宗教是人類的鴉片,未必有好處啊!」
「宗教乃人民的鴉片」這句話出自卡爾.馬克思(Karl Marx)之口。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UbkkhY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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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展露笑顏後說:「馬克思對於宗教的主張,和我們現在要進行的任務很接近。馬克思認為宗教源自於人們對既存社會秩序體驗到的無盡苦難。假如社會能消去這些愁苦感受,儘可能減少苦難體驗,縱使沒有神、沒有宗教,這個社會也能夠運作得很好,人與自身也不會產生嚴重疏離感。畢竟很多信徒藉由把自己─包括命運─全然交給其所信仰的神,那麼他就不再為世俗之事而過度困擾。」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1YyWUfr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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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馬克思或許是一位另類的神明,只是他不想創建任何宗教,實際上卻向全世界散播了近似改革社會的許多重要「類宗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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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以俏皮姿勢用力坐在舒服彈簧床上,順勢脫掉米白色低跟包頭娃娃鞋,轉為俯身姿態後,調整房內燈光與音響,她似乎真的很喜愛音樂,學識也相當豐富,倘若沒有那種恐怖的野心,或許彼此能成為知心好友。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2cTEKy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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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美麗爽朗的賀茂沙織,接續是迷人體貼的席杜絲,上天總是餽贈給我許多遺憾,最大的遺憾依然是三年前的那個她─使我拿出重生勇氣的那個她,然而重生後的我反倒對未來躊躇不前,面對所有狀況顯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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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率性光著雙腳在房內走動,動作敏捷地泡好兩杯熱茶。桌上備有一串香蕉、四顆奇異果和一小碟藍莓,她已先請飯店準備好這些水果。她體貼幫我送來熱茶,味道並非一般常見的茶包。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xWe4Vea0E
我卡在疑惑之中時,她早一步開口解答:「這是枸杞菊花茶喔,對眼睛保養的效果非常好,你剛取回視力沒過多久,要多注意一點才行。」席杜絲笑盈盈替我端上枸杞茶。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kWB4N47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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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沙織捧起原先要給我的金萱茶後自己喝掉,洗好澡後也是我幫她泡妥綠茶,連晚餐咖啡也被沙織給偷喝了;現在是敵人席杜絲親手編織圍脖讓我保暖,在車上遞給我珍珠奶茶,一到飯店便奉上具保養效果的枸杞菊花茶與水果。在兩間812號房內所受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沙織還了賞我好幾記巴掌,席杜絲卻給了我溫柔甜美的深吻。
我忍不住偷偷背對席杜絲自嘲地露出苦笑。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oHvXaF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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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終究是遺憾,重回過去也無法作出現實上的絲毫改變。不如我轉向加入席杜絲陣營,一樣可實現對瑠璃子的承諾─好好照顧賀茂沙織大小姐,畢竟瑠璃子沒說必須要讓沙織繼續擁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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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捧著自己的茶與我並肩坐在床上。
「是不是太燙?」她幫我吹涼熱茶。
「忍者還需要這要做?」
「如果你願意接受催眠就不必如此麻煩,想要試試看嗎?」她伸出左手食指放在我的眼前。
我趕緊閉上雙眼:「不用、不用了,我不想被燙傷。」
「艾綸,我可以用吻幫你治癒。」席杜絲用氣音在耳畔發出致命吸引力。
「啊?有…有這種忍術嗎?」我睜開雙眼凝視笑而不語的席杜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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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桌上香蕉逕自吃了起來,一口接一口的模樣顯得香蕉無比美味。
「我也是會肚子餓的。」她撥了一根香蕉遞給我,誘人香氣撲鼻而來─不知是席杜絲身上香味或香蕉氣味。我陪她慢慢品嘗新鮮的台灣香蕉、奇異果與藍莓。
「剛才提到了宗教是鴉片以及存在著某種悖論而難以解決,進一步來看,你認為人們對神的看法是敬畏抑或恐懼?」席杜絲用湯匙挖出奇異果肉,彷彿想挖出宗教深層的寓意。「神,是超越一切至高無上的『妖怪』,集結所有法術高強的陰陽師和一流忍術的忍者也難以消滅。」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ZCGu8L6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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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並沒有因為進入了舒適房間而鬆懈,持續施展屬於她的獨特陰陽術。
「神…是妖怪?」我嚥下酸中帶甜的奇異果,思考這個難解問題。「這是一種反諷嗎?」
「你認為一個宗教可以沒有神嗎?」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GPGjEBn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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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哲學家黑格爾不探究宗教世界中的神是否存在,而是去分析各個民族如何建構神的概念。過世還不算太久的當代自由主義巨擘德沃金(Ronald Dworkin)晚年專注研究社會與宗教信仰自由之間的互動關係。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2AKEgnC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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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3年德沃金去世的那個月,出版社緊急發行《沒有神的宗教》(Religion Without God),闡述社會存在一個沒有神的宗教,究竟可能嗎?更深入探討無神論的「無神信仰」是否應等同受到保障?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qRXgTTJ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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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我們日本所謂的『神無月』那樣簡單。」席杜絲難得安插一個冷笑話。
所謂的「神無月」乃指每年的陰曆十月,全日本神明會固定到「出雲大社」(位在現今島根縣)召開年度會議,因此每個地方在該時都處於「無神」狀態,僅有出雲大社為「神有月」。
解釋完畢後,席杜絲繼續方才未竟的敘述,一邊吃著水果,神態自若地闡述她的想法。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yLFpOcb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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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沃金想說明神乃詮釋的媒介,我們不會因為神的存在而獲得任何實質意義與價值,重點是宗教背後價值觀透過神的形象來傳達,凝聚信徒力量,強化信仰意識。有神與無神之爭論其實並無意義,大家都是殊途同歸。更進一步來說,憲法與社會體制是否也應該保障無神論者所秉持的信念?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KHbQRp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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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存在,也又不存在。石頭裡沒有疼痛,可是對石頭的恐懼中存有疼痛。上帝是一種恐懼死亡的痛苦。誰戰勝痛苦和恐懼,他自己就是上帝。
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不也這樣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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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的存在全能全知的神,世上為何會有無盡苦難與不必要的罪惡?
「神,真的無所不能嗎?尤其是被人類綁架的神明。」席杜絲拋出了所謂的「伊比鳩魯悖論」,也稱為罪惡問題(Problem of Evil)。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kPaRwFk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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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鳩魯嘗試探詢神明存在的意義與矛盾:如果世上有全能全知的神祇存在,面對眾生遭受的痛苦以及除之不盡的罪惡,為何不願伸出援手?是不能還是不願?
神明無法辦到除惡務盡或賜給人們安樂生活,那祂和一般常人殊無二致,有必要受到無上尊崇嗎?信仰體系便會瓦解。
倘若神明是有意讓信徒或蒼生受到苦難,留存「非必要之惡」於社會,恣意肆虐人界,增添人們心靈及肉身之痛苦,那麼神就是心存惡意,如此一來,便不符合至善至美、全能全知的「神明設定」;有瑕疵的神明其實就和一般人差不多,只不過祂的力量較為強大─但無法被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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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創世紀》提到當初上帝創造世界時,被自己創設的人類與世界所深深感動,過了二十萬年,真的是如此美好無瑕嗎?」席杜絲對我丟出否定式的疑問。
我朝席杜絲搖搖頭後不發一語。
她興致高昂地說:「人類的能力遠超你我與神的想像,不可見的黑洞很早就被提出討論,甚至難以被發現的『希格斯玻色子』(Higgs boson)又稱為『上帝粒子』(God particle),早在1964年就被學者預言存在,直到2013年才被證實。仔細想一想,真的很不可思議。不過『該死的粒子』(Goddamn Particle)才是『希格斯玻色子』的暱稱呢!」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0FhR74EC
席杜絲吃下一小撮的藍莓,彷彿吞下了61種基本粒子。
「好想挺有道理,我確實沒聽過神諭或天啟預測了這些不可見或根本未知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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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轉瞬之間從自己身上取出了一朵「綠色玫瑰」,我無法察覺她的手法,那朵綠色玫瑰飄散出無比芬芳。
「自然界不存在純天然的三原色花卉,換句話說,一朵花不可能綻放紅、黃、藍三種色彩。沒想到玫瑰花被人類培育出藍色了,打破了三原色限制,目前就剩下純正的綠色玫瑰尚未問世。」席杜絲將那朵綠色玫瑰獻給我後說:「這朵是日本種的『埃克雷爾』(Éclair 閃電月季),並非是純綠色玫瑰。」
我接下綠色玫瑰,細心嗅聞其中的馨香。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OSgc2K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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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笑逐顏開後說:「在理想狀態下,人類的地位遠高於各式各樣的神明。」她悠哉地捧起即將冷掉的茶而啜飲。「艾綸,你知道日本的山本五十六將軍嗎?他過世之後有人想把他當作神來供奉。台灣也有類似狀況,抗日英雄廖添丁有自己的廟宇讓人祭祀,追溯至更遠,延平郡王鄭成功的情況也相同,祂甚至是現在的玉皇大帝呢!秉持公平正義與保護台灣子民,這都是詮釋二者足以成為神的價值及意義,祂們當初應該不具有想要成為神的企圖吧?」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vSLv4qm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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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為止,人類歷史上並未出現企圖想成為神而因此如願的凡人;最接近的應該是「地藏王菩薩」,可惜祂表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vUf70Kg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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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起身凝視飯店窗外遠方的夜空後說:「所有的神,都是被人類所創造出來,宗教本來就可以沒有神。如果突然出現了非創造的神,那肯定是妖怪。」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LSkg0Wgrm
「神,都是被人所創造出來的。」我忍不住覆誦席杜絲的驚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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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居然知道國姓爺鄭成功是現任「玉皇大帝」,玉帝是類似眾神之間的總統職位,有選舉及任期制─可是選出玉皇大帝的卻是凡人,不折不扣是被人所創造而出。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jnXmbDia
此際,席杜絲吐出的話語非常具有震撼力,猶如新時代之神在我面前發出清聖光芒。
「我既不想永生也不願成為神,我只想做我自己。」席杜絲轉身背對窗戶,遠方照明燈讓她看起來像是超越一切的存在。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KBVskQu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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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思考她的告白,非常有道理卻相當困難。大家朗朗上口的「做自己」,在現今社會中想要實現竟是奢侈夢想,難度不亞於成為神。
她緩步走向我,伸出雙手撫摸我的臉頰。「假如你願意當我的信徒,那我就是神,可是我要你成為我的夥伴,一位可以一同見證嶄新世界的強力夥伴。」似有綿綿不絕的暖流從席杜絲雙手灌注至我的靈魂深處,溫熱了我的身心。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BCLG6Cu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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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再次轉身後把窗簾完全拉上,對我露出奇特的魅力笑容:「好啦,差不多該辦正事了。」
「咦?」好像不久前才聽過這句話,既視感在此刻用力跑了出來?
「請把你的衣褲全部脫掉,這是女神的命令。」我未及反應,席杜絲率先脫下自己黑色絲質上衣與米白色七分褲,完美曲線下,只剩粉紅色性感內衣褲,比語言更具震撼力的形體直接衝擊我的生理與心理。
「不要猶豫。」
我無法抗拒她下的指令,只能乖乖褪下衣褲,全身只剩下內褲。
我羞怯低頭看著自己和心靈一樣鬆垮垮的身體,慘白的膚色豪一點無光澤及生命力;對比她和沙織的完美曼妙胴體,簡直無地自容,我害羞地用雙手遮住底下重要部位。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I34HGRS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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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拿起我的牛仔褲,好像在找東西似的,不一會兒,她取出一個黑色物體後說:「抓到你了!」她把黑色物體放置桌上。
「我…我根本不知道有這東西。」我深怕失去席杜絲對我的信任。
「放心,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這肯定是服部大地那笨傢伙幹的好事。」席杜絲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就在我驚魂未定之際,她做出更令我心跳加速的舉動,在我面前直接把內衣脫下後說:「接下來超過一天的時間都沒辦法洗澡,趁現在好好沐浴與休息,時間剩下不多了,所以我們一起洗吧!」她逕自走向浴室開始布置精心結界。
「啥?一起洗澡?」我感到震驚不已,心跳速度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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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奇景,我匆匆閉上雙眼,然而方才那鮮豔欲滴、嬌比羅敷的整體形貌,充滿極致誘惑的震撼已深深烙印腦海之中。我心中暗自低語:「這就是最強大的力量嗎?」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PSdOdnxsJ
絕妙平衡感氛圍從席杜絲完美體態中,向外無限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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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我恍然大悟:席杜絲表明不使用「欲念之女」能力或催眠、忍術,她的言語及肢體語言才是堅不可摧的力量,沙織也是相同,這個漫漫長夜,儼然就是兩位頂尖陰陽師的咒術對決,我的意識自由就是她們施術的場域,誰也不肯輕言退讓。
在天上的瑠璃子正看著雙方鬥法,卻希望沒有贏家與輸家,兩位都是她所掛念的人。
我該如何是好?
「別發呆,快點進來,要不然可是會感冒的。」聲音從浴室裡頭傳來,顯得相當不真實。「交給你的背包裡有更換用的全新衣褲,用不著擔心。快一點,別再浪費寶貴時間了。」
該擔心的不是這個啊!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VJGB34ls4
我沒勇氣吐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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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後悔方才沒有進入賀茂沙織所設下的浴室結界,對她來說似乎不太公平,讓她知情的話,不知是否會產生「相對剝奪感」?這種感覺正是社會中令人感到公平無法實現的主要偏差因素!
但是為什麼這兩位女性一點都不尊重我的性欲?
我脫下最後一道防線,緊閉雙眼在熟悉的黑暗中,走入了席杜絲設下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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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適中的熱水噴灑全身,此時真的好舒暢,緊繃一整天的身心全然放鬆。或許享有片刻寧靜與自由,就是生活中短暫的幸福。
席杜絲非常明白此刻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咒術。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0CeZECaLl
一絲不掛的她靜靜幫我刷背,力道拿捏恰到好處,似有魔法刷去滿身重擔,三年前的類似回憶不知不覺已被擱置在一旁。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R7V3Fcx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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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嗎?」她的聲音非常溫柔。
「嗯,太舒服了,非常謝謝妳。」我輕輕點頭向她表示感謝之意。
「長大成年後,已經很少幫男人刷背了。」席杜絲不禁發出甜滋滋的笑聲。
如此優秀又體貼的女兒為何不受父親的青睞寵愛,只因身為女性嗎?這一點實在太不公平。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Eod0hYE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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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將穠纖合度的身體微微傾前,一股強大吸力與彈力同時併發,我的背部感受到致命的微妙觸感,霎時促發了生理反應。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DWnf98J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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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當下感受。
「沒關係,這很正常。」她用微笑化解尷尬,轉而幫我刷洗胸前與手臂,身體越靠越緊。「還好啊,剛剛好,而且狀態非常不錯,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厲害,幾乎呈現九十度耶!」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UWqPP53z
她張大雙眼,看著我「那裡」打量了一下,沒想到下一瞬間竟然伸手幫我做清洗的工作,害我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席杜絲的手法十分細緻巧妙,使我的生理反應越來越強烈,差一點點就忍不住而噴發。
正當我耽溺在甜美結界之際,渾然不覺外頭閃過一道人影,迅捷將定位追蹤器給取走。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v1Mpg2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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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你幫我刷背。」虛無飄渺的聲音喚回我迷離意識。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LhNwZz3k
席杜絲轉過身去,讓我方便幫她洗刷背部,我的雙手起初有點顫抖,她再度開口:「放心幫我刷呀,這樣才公平。我就是想創造一個儘可能公平的社會。首先,就從相互刷背開始。」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9wgwWvQ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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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公平」竟然是先從男女互相刷背開始?但是此刻她說的確實沒錯。
「啊…好舒服,左肩的地方稍微再用力一點。」
我首次在她面前發出輕微笑聲,雙手不再顫抖。
席杜絲肌膚如絲綢般光滑柔嫩,十分緊緻有彈性,使我忘記她的年紀差不多有31歲了,身體狀態宛若20歲的女大生,即使拍攝沐浴乳廣告一點也不為過。
毫不忸怩的席杜絲背對我說:「人的意識非常奇妙,沒有人的意識可以被完全控制,就連自己也無法完全掌握自身意識。例如當你產生幻覺以為自己是有意識之際,其實你就確實有了『意識』,即便那只是幻覺,這就是意識奇特之處。」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uytjCOn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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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她的左肩緩緩移向右肩,席杜絲輕柔地清潔自己私處,一點都不避諱。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0ffRCMFHy
「所以不管之前是夢境或意識對話,我都無法完全掌控一切,何況是形塑出沙織的意識後再與你對話,你可以明白嗎?沙織的能力也一樣,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微差異,因此最終必須回歸自己的自由意志做判斷。」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49TBgW8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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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聰明又沉著,她並未繼續用柔情氛圍或性感胴體吞噬我的意識和性欲,而是適時止住我不自覺奔騰的欲望,回歸理性抉擇。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9gnQcecNI
然而眼前的誘惑非常強大,導致我沒辦法專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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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慶幸能夠勉強發揮自我意識之際,她忽然轉身抱住我,我的胸前感受到洪水般的沖擊力。耳畔的火燙感足以蒸發淋浴間所有水分。差點再次失去理智時,腦中宛如有奇異電流飛竄而過。
「愛,絕對不是去奪取更不是施與,是發覺時便已存在的東西。請記住那個相擁的時刻。」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oCQl1Lp1t
沙織的聲音於同一時間迴響在意識深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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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著持續灑下的熱水沉澱思緒,下定決心後選擇閉上雙眼,輕扶席杜絲雙肩將她轉過身去說:「神所賜予的和諧體系是不可侵犯的。」我迅速拿起浴巾步出結界喊道:「妳快去泡澡放鬆吧!」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eSWJO9TO
我用這句話切割出自己意識逃脫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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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全新居家休閒服坐在房內棗紅色沙發上,心想再過八個小時就要出發,但是我們將要前往何方?席杜絲應該還不知菌體確切位置;況且不久之前才想在夢境意識中攻擊我和沙織,下一刻又對我如此體貼溫柔,遠勝沙織百倍有餘,到底哪個才是「欲念之女」的真實樣貌?沙織與席杜絲哪位才是最誠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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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顯然沒有泡澡便裹著浴袍走了出來,輕輕擦乾俏麗短髮。她先喝下一杯溫開水補充水分,接著從隨身背包中取出大小不一的保養用品,坐在梳妝台前,仔細在臉上每個部位按壓精華液及晚霜,腿部也做足保養工作。原來陰陽師或忍者也要保養。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SPvlLsEX
咦?席杜絲不是擅長催眠與易容術嗎?
她看穿我的心思而回話:「神也要過生日吧?」鏡中的她依舊笑臉迎人。「艾綸,可以幫我吹乾頭髮嗎?」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4vnkbbJ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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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以真實情況來說,我算是被綁架狀態,只能暗自祈禱千萬不能產生「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我的左手輕撥她的秀髮,右手持吹風機距離頭部15至20公分且不停左右晃動,雖是短髮造型但席杜絲髮質相當好。我的眼神專注在席杜絲的頭髮,一不小心就會再一次看見白色浴袍微敞下的雙峰美景。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1sNtCO4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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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自己夢境中最後的推論嗎?」鏡子裡的席杜絲側著頭發問。
「什麼?聽不見。」我故意裝瘋賣傻且順勢把吹風機風量調大。
「為什麼瑠璃子會選擇把菌體用奈米科技晶片打入小北極熊體內呢?」
我心頭一驚,捉摸不定的席杜絲突然大刀一揮,猛力劃開層層迷霧,直指問題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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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不妙,當初醒來時我竟然忘了把最重要的結尾告訴沙織。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jE9paR85F
使用能力回溯記憶時,沙織也曾讀出瑠璃子心中思緒,可惜過程斷斷續續,加上她僅有薄弱意識鑲嵌其中,不知道是否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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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靈魂之窗時,也會不小心留下指紋,但願沙織在蛛絲馬跡中能夠找到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