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中學生籃球大會,也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全中,於每年八月開賽,這也就意味著身為球隊主力的球員們,並不能像其他學生一樣開開心心的享受暑假,而是得全心投入訓練。
對於籃球名門帝光來說,這更是理所當然。為了貫徹勝利就是唯一的理念;為了確保冠軍萬無一失,除了網羅天賦異稟的球員,嚴格的訓練更是不可或缺。
所以說,在帝光祭當晚,聽到赤司宣佈為期兩週的合宿事宜,也就不那麼令人感到措手不及。日期定在暑假的一開始,也就是帝光祭結束後的幾天,對於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們,卻一點也不覺得時間緊迫,反而興奮地期待著。
再之後,赤司陸續說明合宿的模式,列在手冊上滿滿的福利,更讓大家對出發日感到迫不及待。因為除了基本的訓練與每天都會安排的練習賽之外,校方也應許他們可以自由調度空閒時間,住宿點是在溫泉旅館,代表娛樂絕對不會少。
恨不得被跳過的日子流逝,出發當天黃瀨甚至不需要倚仗鬧鐘,便自發性地起床。興許是他沒參加過類似活動的緣故,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明亮的光彩。迅速梳洗完畢後,他便蹦蹦跳跳地打開黑子的房門,準備例行的叫人大業。
「小黑子~起床了喔。」甫一開口,黃瀨便偷偷地笑了,那是個有些傻氣的幸福微笑,一如往昔。怎麼說呢?也許是因為平常都很自立的黑子,也有依靠他的地方而感到滿足。
「太陽曬屁股囉!」壞心眼地拍了高高隆起的棉被幾下,卻換不到對方的回應,頓時讓黃瀨有點疑惑。
要是平常,只要一聲輕喚,黑子便會用含糊的嘟囊回罵,雖然馬上又會睡著,但至少不會像現在,半點聲響也不發。
「小黑子,你也睡太熟了吧?」他搖了搖黑子的肩膀,愣住。「……咦!?」
不正常的體溫讓黃瀨連忙把面牆側躺的黑子翻了個身,仔細觀察。
一見黑子本來白嫩的小臉佈滿不正常的潮紅,黃瀨便心道壞了,果然黑子除了呼吸很急促外,體溫也高得嚇人。這下不用量體溫做進一步檢查,黃瀨也可以確定,黑子正發著高燒。
「嗚哇哇!小井上!救救小黑子啊!」對此,黃瀨毫完全慌了神,無形象地一邊大喊,一邊衝下樓梯,奔到廚房找大人求救。
慌亂的語氣、誇張的神情,讓井上哉以為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急忙扔下手中的平底鍋,跟著黃瀨飛奔上樓。
「涼太。」檢查完黑子的狀況,井上哉語重心長的對守在床邊、一副要哭出來的黃瀨開口。「哲也只是發燒。」
「嚶嚶嚶,我知道啊…...小、小黑子…...嗚……」
「所以說,拜託你不要搞得像他快死了好嗎?」井上哉額冒青筋,用力敲了黃瀨的腦袋一下。「你不是還要去合宿?趕快去收拾收拾,不要錯過集合時間!」
「可是,小黑子他……」黃瀨依舊定在床前不走,依依不捨地望著黑子,如果讓女生看到他此刻脆弱,卻又帶有濃濃依戀的神情,肯定會引來無數尖叫。只可惜,此時他身邊只有早對他免疫的井上哉。
「我會照顧哲也,你只要記得幫他請個假就好。」這次井上哉直接揪著黃瀨的衣領,把他拉起來。「好了,慢走不送。」
黑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兩點,大概是因為生病,沒有胃口,他也不怎麼覺得餓。稍微放空了一下,昏沉的腦袋才緩緩地運作起來,告訴他今天似乎是合宿的第一天。
真是糟糕……期待已久的黑子有點被打擊到了。
從床頭櫃摸出手機,他打算向赤司解釋自己沒到的理由,翻開手機之後,卻被滿滿的新簡訊嚇到。
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點開簡訊,而是思考那些人怎麼會有那麼多時間,最後也只得出是因為大家還在坐車的緣故。只是他不知道,就算那群人到了目的地,甚至開始訓練,簡訊量依舊不會少。
一封封點開,黑子發現大多的簡訊都是由黃瀨傳來的,幾乎是五分鐘一通,而裡面的內容不外乎都是一些好好照顧自己,或是好可惜不能一起參加合宿之類的,雖然沒什麼重點,卻讓黑子心頭一暖。
除了黃瀨之外,其他人也傳了不少,黑子也認真地給了回覆,當然不可能一條一條回,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一人一條就能耗盡他所有體力。果不其然,在強撐著按下最後一個發送鍵後,他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高燒的這三天,他一直都處於悽慘地窩在床上的狀態,維持起床、吃飯、喝藥、看簡訊、繼續睡的模式。今天午飯後,他也一樣盯著手機瞧,黃瀨總會詳盡報告大家的情況與發生的趣事。看到簡訊裡提到大家最近的狀態都好得不像話的消息,黑子替他們感到高興之餘,也產生了些許羨慕。
「希望病趕快好!」黑子志氣高昂地鑽回被窩,打算繼續睡覺。他希望透過充分的休息,能讓自己快些好起來。
又過了一兩天,黑子覺得精神不錯,也沒有再發燒,便想直接去合宿地點,盡快開始練習。井上哉卻以感冒還沒全癒為由禁止他出門,讓他只能獨自生著悶氣,在床上做些簡單的運動。大家成長的很快,他很怕倒時候體力跟其他人差太多。
「不管怎麼想,還是覺得好可惜……」喉嚨不痛之後,他開始以通話方式與大家交流,不然總面對著手機屏幕,眼睛也會不舒服。
「我也覺得很可惜啊……不能和小黑子一起泡溫泉。」電話那頭是黃瀨沮喪的聲線,聽著那樣的聲音,黑子彷彿能看見一隻低垂著頭的黃金獵犬。「不過小井上說的沒錯,還是等病完全好了之後再說,不然更嚴重就不好了……」
「我覺得已經沒問題了。」冰藍的眼睛瞪大,黑子微微鼓起嘴,有些不滿。他本來以為最遺憾他沒去的黃瀨會站在他這邊,沒想到對方卻也抱持跟井上哉一樣的態度。
還沒有聽到黃瀨的安撫,黑子發覺電話那頭又出現熟悉的悉窣聲響,當然不外乎還有輕微的碰撞與爭吵聲。大概又開始搶手機了吧?黑子有些無奈,總覺得那些人比自己這個病人還要讓人操心。
奇怪的嘈雜消停後,黑子依序與接起電話的綠間、紫原聊過,然後聽見赤司、不,應該說是征十郎帶著笑意的叮嚀,對方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不想乖乖在家待下去,所以總會說一些安撫的話,要他安分老實些。
「……我知道了,征十郎君。」有些不情願地答應會繼續待在家中,黑子聽見屬於對方的寵溺輕笑。
手機再度轉回黃瀨手上,例行聽黃瀨哭訴完隊友的惡行,他掙扎了許久,還是在掛電話前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那個、青峰君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詭異的沉默。黑子潛意識揪緊了被單。果然是有問題嗎?大概有三四天了吧,沒接到青峰君的簡訊,也沒和他說過話。
「小黑子,你聽了不要太激動喔……」良久的靜默之後,黃瀨用透著沉重的語氣緩緩開口。「小青峰最近很奇怪……明明比賽贏了,卻莫名發起脾氣,最後,不只翹掉訓練,連練習賽也不出席。還說什麼厭煩了……小赤司和教練都很生氣、誒!?喂喂?小黑子!?」
留給黃瀨的是一連串機械的嘟嘟聲。
當晚,井上哉從事務所回來時,發現屋內竟反常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馬上跑到黑子的臥房,急躁地敲起門。幾分鐘過去,卻得不到任何回音,井上哉顧不上禮貌,直接打開房門。
「哲也?」井上哉的聲音有些發抖,他實在不知道,那個還生著病的小少年會跑到哪裡去。不停說服自己黑子只是去外面散步,但現實卻不容許他自欺欺人。
黑子放在客廳桌上的紙條寫有他要去的地方,另外有替他做的,尚還溫熱的咖哩飯——這代表黑子才沒離開多久。
「這麼晚了,你找誰帶你上山啊!?」井上哉的情緒很久沒有這麼失控過,他邊對著未接通的手機忿忿罵道,邊拿起車鑰匙,離開家中。
搭乘大眾運輸工具到合宿的地點,至少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但如果只是這樣,井上哉根本不會如此擔心。下車之後要怎麼到溫泉旅館才是個大問題。井上哉肯定,那個時間點,根本不會有巴士通往位在深山裡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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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處於很迷惘,不知道先寫哪篇的狀態orz大家有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