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也。」
明明是柔和好聽的聲線,卻因為聲音主人隱藏在內的冷咧,使黑子狠狠吃了一驚。他疑惑對方怒意的來源,更納悶那人出現於此的目的。明明今日還會來練習的,應該只剩綠間與接受綠間彆扭好意的自己。
不得不說,他其實期待與綠間碰面,誰知道,出現的是這位他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他開始後悔傳簡訊和井上哉說要練習籃球,所以不用到學校接他了。
「.....赤司君。」不情願的小聲問好。黑子擺動僵硬的四肢,試圖裝作旁若無人般專心熱身。然而,坐在地上拉筋的他,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視線不投向赤司,黑子有種走在玻璃碎片滿舖之地,每一秒都是煎熬。
「聽說你找真太郎教你投籃?」赤司勾起嘴角,不多不少的弧度,飽含顯見的嘲弄。「你明明不需要這種練習了吧?」
「.....」黑子抬頭,靜靜地看了赤司一眼,直到這時他才真正冷靜下來,契機便是因為憤怒。他自顧自地把餘下的少許熱身完成,才撿起球繞過赤司,他甚至不再看對方一眼,直接到三分線上站定。
「哲也,給你一句忠告。」赤司走到了黑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黑子出手的籃球截掉。球反彈地板的大力聲響中,是赤司如寒冰的音調。「如果想繼續當我們的第六人,就不要試圖投籃。」
直截了當的警告,理由卻是一句也沒有說明,或許是懶的解釋,又或許是認為無論如何,對方都只要聽從自己所言而行動就好。
「有關係嗎?」黑子抬眼,青白的臉喪上有著顯見的不甘示弱。他輕咬住泛白的下唇,雙手緊握到發抖,天空般澄澈的曈眸瞪大,毫不畏懼地瞪視赤司。……他為什麼,非得聽赤司君的話?
「贏得一切的我,是絕對正確的。」下巴微揚,赤司輕晒。說是驕矜自滿確實是過分了,畢竟,凡事都拿出亮眼成績的他與那些口出狂言卻一無所成的人來說,的確是有資格講出這一番話。
不了解赤司的人可能不會知道,這是對忤逆他之人所下的最後通牒。
「我不這樣認為,在我看來,赤司君有很多決定並不妥當。」黑子卻依舊不願妥協,他半是搶的從赤司的手上奪回籃球。「請赤司君讓開,你妨礙到我練習了。」
「哲也。」赤司的眼神一暗,聲線也沉了下來。「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面對渾身散發出低氣壓的人,黑子卻一副懶的理他的樣子,逕自繞開赤司,抬手、射籃。然而,幾乎就在球脫手的瞬間,他重重摔於地板,球鞋急速摩擦的不和諧聲響,讓他渾身犯起雞皮疙瘩,而後則是腰部的重量。
赤司跨坐在他的腰上,用著彷彿要陷入皮膚般的力道,掐住他的脖頸,令他難受掙扎。
「哲也……」赤司低低呢喃,隨即卻又揚起嗜血的笑容。
他得承認,從來沒有人能讓他失控至此,黑子哲也這個人無時無刻不牽引著他的情緒,他可以對別人的嘲諷視若無睹,卻不能忍受黑子哲也視他為空氣;他可以冷靜的處理忤逆他的人,卻會因黑子哲也的質疑而憤怒到無法自持。「如果哲也像娃娃般任我擺布該有多好?」
「細白的皮膚、漂亮的水色大眼、柔軟的頭髮……」赤司鬆開覆於黑子頸上的手,隨著出口的柔聲話語,一點一點地輕撫那些所提到的部位,他可以感到對方的僵硬,也能從對方逞強著不示弱的眼神中,看出幾分驚恐。「哲也就像洋娃娃一樣,但卻擁有自己的意志,很有主見。」
「赤、」
「不要說話。」赤司按住了黑子的嘴,依舊是輕柔的呢喃,彷彿情人間的愛語,他俯身湊近黑子的耳畔。「我沒有說這樣不好,只是不喜歡哲也違抗我而已。」赤司的眼神一暗,薄唇勾起,那是黑子熟悉的表情。
本來靜止不動、任由對方摀住自己嘴巴的黑子,忽然發出了模糊的呻吟,緊接著便開始劇烈扭動起身體,試圖從赤司的身下脫身而出。而造成黑子緊張成這樣行為的元凶,卻是不為所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赤司,改以單手抓住黑子的手腕,置於對方的頭部上方,空下來的手則掀起凌亂不堪的制服襯衫,探上柔軟的腹部。
「赤司君!」黑子馬上就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雙眼瞪得老大,當對方微涼的手一接觸到自己的皮膚,那些不堪的回憶湧上,使他不可抑制的顫抖。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去想這件事,說服自己不要在意,但果然還是無法接受,渾身的力氣洩得一乾二淨他甚至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吐出討饒的話語。「……拜託、不要這樣……」
「給過你機會了,哲也。」赤司說得雲淡風輕,事實上卻很感到興奮,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比起前兩次惡劣的侵犯,黑子這次幾乎是沒有反抗,表情也不像之前一樣倔強,茫然瞠大的眼睛裡盈滿恐懼與難以察覺的絕望。
從第一次柔性勸說失敗,到使用侵犯的高壓手段,黑子從未妥協,依然故我地按著自己的理念前進。看起來纖細脆弱的少年,從沒有做到他要的絕對服從,這曾經讓他感到惱火,不過這次很顯然的,黑子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放開我!」少年的聲音夾雜著些許脆弱,知道赤司沒有住手的意思,黑子扭頭,閉起眼簾,很慢、很輕,他發出細微的懇求。「我不練投籃了,請赤司君放開我......」
率先妥協的黑子並沒有讓赤司就此停下,畢竟,他給過他機會了,那霸道的帝王甚至認為這時候收手,對方將來便會有恃無恐。再加上,黑子似乎根本還沒弄清楚,自己會被這樣對待的原因──不是因為練習投籃,而是沒有服從。
帶有薄繭的手指揉捏黑子胸前的突起,各種角度的按壓、刮搔,感受身下少年的顫慄,赤司滿意地傾身,在黑子頰上落上輕柔的吻,這種親暱的行為在之前的性事之中從未有過,微癢的酥麻快感讓黑子呈現短暫的失神。
他聽見赤司的笑聲,感覺對方的手滑過腹部,一路往後探到臀瓣並輕捏了一把,卻又很快離開,改轉往性器套弄,一點一滴地勾起自己的慾望。因強烈的快感而難受到蜷起身子,難耐不安時,對方竟是安撫性地吻著自己,恍然間,又不禁想起主人格還在之時。
「啊……」一陣白光閃過,發洩在赤司手裡的黑子茫然地癱軟在地上,很奇怪,前兩次的性事中,赤司君並沒有這樣子對待過自己,他從來都只是一味的侵犯,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自己都射了,卻還遲遲不插進來。
赤司像是看出黑子的疑惑,輕笑著解釋。「因為,今天的哲也比往常乖多了,該給點獎勵。」
「既然如此,不做不是更好。」
「這不一樣,哲也。」赤司順了順黑子的頭髮。「侵犯你是違逆我的懲罰,不過這懲罰是痛、還是舒服就端看你的態度了。哲也是聰明人,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要的是什麼?黑子自問。「赤司君,我不是娃娃。我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任你擺佈。」
「很好,我果然是小看哲也的固執了。」赤司從黑子身上起身,往後退了一個距離。「記住你所說的話,哲也,我們可以來試試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現在,轉過去趴好。」不復方才的柔聲愛語,此時的聲線彷彿寒冬般冷酷。「自己把屁股扳開,讓我上你。」
黑子沒有回話,他撐起身子,不服輸地瞪視著赤司。他的下身一片狼藉,褲子、襯衫下擺上沾染著白濁,滿身狼狽,但就連泛紅的眼眶也不足以降低他此時的氣勢。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赤司冷哼。
「赤司君的計畫之中,沒有我也沒關係吧?為什麼非得要這樣?」
「很簡單。」說著他蹲下身,迅速反折黑子的雙手,把對方以面朝下的姿勢摁回地板。「因為,我挺中意你的,而且他也喜歡你,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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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瀨涼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景象。他一直小心翼翼珍惜的少年,會以這般姿態,孤零零地躺在體育館的地板之上。
凌亂不堪天藍色制服大開,腰腹與大腿根部僅僅以制服外套掩著,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對方茫然的雙眼不知道在看著什麼,直至發現自己進來之時,才慌慌張張地起身。但被綁住的手腕讓他無法俐落的動作,也就是這時,遮掩的外套滑落,雖然對方反應很快地弓起身,但還是無法掩蓋住下身的狼藉,讓他一下子就注意到從股間上的白濁液體。
「小黑子?」黃瀨不可置信地開口,他明明聽井上哉說過小黑子要在學校練習籃球,讓自己工作結束後來接人的。為什麼對方會以一副剛做完的姿態躺在這邊?
「黃瀨君,你…..」黑子有些無措的抬眼,黃瀨此時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安。隱隱只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他現在只希望不要再發生任何差錯,讓他能安然回家,再好好洗個澡,舒服睡一覺,然後忘記所有的事情。
黃瀨沉默的幫黑子解下手腕上的繩子,半晌後才重新開口。「是赤司對吧?小綠間有說過今天是他來教你投籃。」雖是疑問句式,黃瀨在心裡卻已經肯定是赤司下的手,連平常在尊敬的人名字上加的『小』也不加了。「難怪小黑子最近的表現都很奇怪,不只悶悶不樂、常常恍神,不讓人抱也不讓人摸……這不是第一次了對吧?」
「……黃瀨君,請不要說了。」抿了抿唇,坐在地板上的黑子拉住黃瀨的襯衫下擺,他不希望黃瀨再繼續往下說下去。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語氣愈發痛苦,陷入自我厭惡的黃瀨涼太。
「他在哪裡?」黑子的回應應證了黃瀨的推測,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指甲刺入鮮嫩的皮膚,鮮血從握拳的指縫間滴下,但就算如此,他對黑子的態度依舊溫柔,輕輕扳開黑子的手,他蹲下身來,撫摸黑子的頭髮。「我會保護小黑子的,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黃瀨君,我們先回家,好不好?」面對黃瀨的保證,黑子只能給出這一句話,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現在的情緒會比他還更加不穩定,但他知道,以對方現在的狀態,絕對不能與赤司相見。
赤司君很快就會回來,在此之前得避免他們見面才行。雖然四肢還是酸軟無力,他卻勉強著加快動作,把自己打理好,過於急促的動作,牽動疼痛的部位,他微蹙眉頭,臉上跟著泛起一層薄汗。好不容易在黃瀨的幫助之下,擦淨滿身黏膩的液體,他扶著對方正要站起來。
突然輕響的金屬碰撞聲,就像是在嘲笑著黑子的努力一般,一瞬間,心涼了半截,他又跌坐回地板。
「涼太,你來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