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FMVaDQs4n
天濛濛亮,震天馬蹄聲吵醒夢中人。驚坐起,只見枕邊空空如也。伊西隨手抓了件披風,才走到窗邊,就知道為時已晚。騎士團已經望塵莫及。
儘管意外,伊西的情緒倒是沒什麼起伏──自從母親過世後就一直如此了,好像不論發生什麼事,伊西總能平靜面對。這樣的日子也挺輕鬆愜意,就是心頭難免會覺得空空的,但也不知道少了什麼。
騎士團是去巡視領地吧,崔斯怎麼也不先說一聲?──伊西心想。不過,當蘇桑聽到夫人起床,進來協助梳妝時,她只交代:「今天要打扮得稍微正式點,有很多工作要做。」
「好的,夫人。」
伊西親自選了德拉哥代表色之一的綠色洋裝,再讓蘇桑盤起頭髮,插上簡單而端莊的珠飾。
兩人途經幾名清掃中的僕人來到起居室,梅莉已經張羅好早餐。
「晚宴留下來的兩位客人都跟大人一塊出發了吧?」伊西說得好像自己一直都知道男人們的計畫。
「聽說是的,夫人。」梅莉邊往伊西杯裡倒茶,邊回答。
「知道了。請珍娜早餐過後來見我。」
伊西要找的珍娜,她總管所有的僕人。相對於負責對外,並管理城內大小事的烏爾,珍娜指揮著城堡裡的人力,將工作分配給適當的人進行。至少前一天烏爾彙報時是這麼說的。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7veNCzAyE
飯後,一名頗具威嚴的中年婦人來到伊西面前:「小的珍娜,給夫人請安。」
「請起。管家說您負責管理所有傭人,是嗎?」伊西和顏悅色且客氣的回應。
「是的,現在城堡裡有兩百三十九名男僕、一百七十四名女僕。大約半數是皇家所賜,另一半是回到故土的龑安子女,或騎士團帶回來無家可歸的人。」
思路清晰、完全掌握狀況。──伊西暗自評量眼前之人,同時不著痕跡的問:「聽您的口音,是在地人吧?」
「是的,小的兩年前隨丈夫回鄉,在大街上開一間小店。侯爵一日恰巧看到我在指揮長工,便請我一定要到城堡裡幫忙。」
「確實,城堡內整潔有序,這份工作非您莫屬。」
「夫人過獎了。」
「我初來乍到的,想麻煩您下午把所有人手都召集到大堂,讓我跟大家認識認識。」
「沒問題。」珍妮對於這位都城來的夫人竟想「認識」下人,既驚訝又覺得有趣。
「我們城堡裡有一位守城魔法師吧?」
「有的,需要我去請他過來嗎?」
「麻煩您請他到舞會廳找我。」伊西說完,珍娜鞠躬退下。伊西再轉向梅莉,說:「請馬卡翁也到舞會廳一趟。他沒跑來跟我道別,這次大概沒有隨團出巡。」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tFZHNNS7J
※※※※※※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ZgjgmAzti
舞會廳的斷垣殘壁中,伊西巡查完畢,等候著。昨日的猜想果然沒有錯。
不久,一名看來年紀比崔斯稍長,腰間佩劍的紳士走進來,單膝跪在伊西面前:「夫人早晨安好,在下路卡,是帝國大魔法師尼古的徒弟,四年前被指派為德拉哥護城魔法師。」
「請起。侯爵大人說您在修復城堡方面出了許多力,真的非常感謝您!」
「您太客氣了,這是在下該做的。」
這時一名青年奔跑著靠近,邊叫喊著:「姊,梅莉說妳找我?」
「對。這裡多處遭龍燄灼傷,你試試能否治療。」
「要我幫忙修房子嗎?應該可以吧。可是,姊,妳幹嘛用這麼奇怪的方式講話啊!」
第一次見面的路卡心想:這位夫人說話的方式還真有趣,沒想到連她的弟弟都感到意外。
看到路卡一臉狐疑,伊西趕緊為他們互相介紹。知道馬卡翁也是魔法師後,路卡開始向他們堂姊弟解釋,此處因為受到龍燄破壞,似乎沒辦法用一般魔法修復。
「原來如此!」馬卡翁這才明白堂姊言下之意,並開始如同對待病人般認真診視牆面。他沿著殘存的牆走,將手伸向一處青苔底下可見黑灰焦痕,但毀損沒那麼嚴重的壁面。只見魔法陣在金黃光芒中成形,青苔、焦痕、裂縫逐漸消失、淡去,恢復成一道完好的石牆。
伊西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裡交給你沒有問題。路卡爵士,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您願意協助馬卡翁完成修復工作嗎?」
路卡當然願意,而且還要問清楚馬卡翁到底用了什麼方法。這些年他怎麼嘗試總是無功而返,這年輕人竟似不費吹灰之力就辦到了。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0WEH9FTa7
※※※※※※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4BWh7CaYl
午後的城堡大廳人聲嘈雜,男女僕人齊聚,等候著新來的女主人。伊西走上臺階,往以前祖母的寶座一坐,底下瞬間鴉雀無聲。
「首先,感謝各位在德拉哥最艱困的重建階段辛勞付出,作為見面禮和謝禮,本月將加發一個月的薪餉。同時,我希望和大家個別立下傳統的龑安契約,明定彼此的權力與保障。」伊西說完,蘇桑穿過交頭接耳的人群中走上台,手中還抱著一大疊文件。「待會請諸位依序上前和珍娜以及我的侍女核對資料,並跟我完成訂約。」
眾人面面相覷之時,一名老翁牽著兒子上前。
「我叫大木,這是我兒子石頭。我們很榮幸十多年後能再次和王家締結契約。」兩人拿到填好的書文,走向座上的女主人,自我介紹後宣誓忠誠,並承諾依約履行職務。語畢,紙張散發出青綠光輝,照著父子的臉。契約在光芒中複製為二。父子分別收下自己的契約書,蘇桑則替伊西收下另一張作為紀錄。
完成手續的兩人滿意的離開,回工作崗位整理庭院。其餘人等看過一次流程,雖不明白這麼做的用意,但見女主人如此大方發獎金,多數人都跟著照辦,但仍有零星少數掉頭離去。
數百人重複著同樣的程序,除了時而是綠光,時而是紅光外,沒什麼不一樣。甚至可能沒多少人注意到這點不同,更別說了解其意義:契約書紙事先施過相信魔法,經龑安王族的魔力觸發,可測試締約之人的忠誠與可信度──是則為綠;否則為紅。除了當下的閃光,魔法也會在契約上留下印記,供日後查閱。
手續都完成時,大廳內已點起燭火。烏爾不知何時也來了。都大功告成,女主人才注意到這位大管家。
「烏爾管家,正好有事要麻煩您。這邊是珍娜今天核對登錄的人事資料,請整理歸檔。」伊西交代完管家,再轉向珍娜,「辛苦了!今天如果有沒能過來的人,再麻煩兩位通知他們明天到書房集合。」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J2qSNnuR
大概是崔斯出門前的指令,晚餐菜色如同前兩日宴客般豐盛,驚得伊西要廚房飯後呈上明日的菜單。經過一番討論,調整為適當的份量,並給僕人們伙食加菜。忙碌一天的伊西決定在睡前泡澡放鬆一番。負責浴室的艾莉和琪琪收到通知,早已準備就緒,伊西一開門就感受到舒服的水蒸氣。
艾莉邊按摩著伊西的肩頸,邊向她致意:「謝謝夫人,您對我們這些下人真好。」
「應該的,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不過琪琪卻在一旁欲言又止。
「琪琪,妳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夫人發獎勵,我們當然開心,不過大管家⋯⋯」琪琪話說到一半卻被艾莉制止。
「讓琪琪把話說完。烏爾管家怎麼了?」
「大管家他都會趁發薪時對我們年輕侍女上下其手,不配合就會找理由苛扣薪餉。」說著都氣哭出來。
3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87nyDYIl6
什麼?!──伊西不只錯愕,也相當氣憤!
ns 172.69.59.1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