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有騎士,在、在東門!」一名士兵橫衝直撞奔進書房,上氣不接下氣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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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從午後窗外傳來的, 一聲鐘響,是金龍騎士團歸來。
「慌張什麼,這不就是侯爵大人回來嗎?」蘇桑站在夫人身邊,不悅的怒目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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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報的士兵手支在膝蓋上直搖頭,氣還沒有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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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兩聲鐘響,是貴客光臨。
但侯爵城主不在家,不只今天,近期都沒有邀請賓客,也沒有收到任何來訪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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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三聲鐘響。敵人來襲!!
「怎麼搞的,為什麼不早點敲警鐘?你人都跑到了才聽到鐘響!」蘇桑喝斥。
士兵終於有辦法站直回話:「步兵湯米報告,德拉哥很少有外人來,所以⋯⋯我們以前從來沒敲過鐘。剛剛突然有數十名騎士,無視外城的攔查,直接衝進城,現在在東門口了!夫人,我們該怎麼辦?!」
「這種事怎麼會是來⋯⋯」
伊西舉起手制止蘇桑的呵斥,冷靜的問:「負責管理騎士、調度防衛的蓋倫爵士怎麼說?」
「我們⋯⋯」士兵被問得有些慚愧,「找不到蓋倫騎士。」
這個答案並不令人意外,於是伊西接著問:「現在東城門是誰指揮防衛?」
「報告,是巡城守衛隊長,佩利諾。」
「好。蘇桑,讓羅德帶上我的劍交過來。湯米,去請路卡爵士。艾倫,到訓練場傳我命令,所有騎士立刻整裝到東城門集合。」伊西有條不紊的指示著,同時已步出房門,眾人分頭依照指令動作。
湯米想,佩利諾隊長肯定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才會讓他來找夫人。畢竟這種危急時刻,途有貴族之名的嬌弱女子能有何用?不過佩利諾身為隊長能調度的,也只有手下為數不多的巡邏兵,若城門被破,絕對不是來襲騎士的對手。酒鬼蓋倫偏偏在這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無疑是醉倒在城裡某處。而團長夫人是城裡除了他之外,唯一有權力調用騎士的人,佩利諾需要的,其實就是一道命令或一紙授權。
看到夫人臨危不亂的模樣,湯米不禁心生慚愧。明明她看起來也不比自己年長,也不曾跟著騎士團闖蕩,理應沒有遇過這種場面,卻能如此沉著應對,讓離開書房正奔往塔樓的湯米也覺得焦躁不安的心沒那麼慌亂了。況且,之前怎麼沒人想到呢?他現在正要去找的路卡爵士可是帝都派來的護城魔法師!只是除了修房子,還沒見識過他防禦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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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市街上,即使城門關閉,沒聽過鐘響的居民仍毫無警覺的悠哉閒逛,只有少數經歷過龍火之劫而大難不死之人,被三聲鐘響勾起可怕的記憶,嚇得倉皇躲避。還是等到城衛隊上街趕人,民眾才半信半疑、不情不願的回家。因此,縱馬直奔東城門的路上,伊西暢行無阻,很快抵達目的地。
站崗士兵戰戰兢兢的手持長矛,瑟瑟發抖的看著隨時可能被突破的城門。城牆上巡守兵也幾乎都集中到東城門上來。
伊西默默登上城牆時,指揮官佩利諾正與城下的敵人對峙著:「德拉哥城可不是你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我們這不是已經進來了嗎?給你們留面子才在這說話。」
「敢來金龍騎士團的大本營搗亂,不要命啦!」
「少裝了,誰都知道你們侯爵帶著騎士團大陣仗出門了。乖乖開門,你們少點損傷。我們也不圖什麼,就聽說夫人美若天仙,卻獨守空閨,好心來給她作伴的。」說完城門外的騎士個個一臉賊笑。
「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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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士兵興許期盼著救兵出現,回頭張望時發現一個姑娘。「現在情況危急,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跑來這裡,快回家去!」說時右手推了她的肩膀,左手指著樓梯的方向。
盛怒的佩利諾聽到背後的說話聲,狠瞪了城下的無賴才轉身過來關切。
「隊長,沒事,我請小姑娘回家了。」這名士兵輕快的解釋,卻惹來隊長拍在後腦勺的一巴掌。他一個重心不穩,踉蹌了兩步,要是沒撲在堞牆上,肯定直接翻摔下牆去。
「強尼,你白癡還眼瞎?!」罵完人,佩利諾轉而單膝跪在女人面前,問:「夫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此言一出,小兵強尼登時軟腿,趴跪在地。
此時羅德爵士正好趕來,「夫人,您的劍,」說著雙手呈上一黑一金兩柄長劍以及一件皮甲。
伊西穿上皮甲,並將雙劍繫於腰間,才回應佩利諾的問題:「不是你們無能為力才派湯米來找我的嗎?⋯⋯德拉哥的軍紀真該好好整頓了!」此話責備得佩利諾啞口無言。
此時奉命率領騎士前來的艾倫也抵達城下。
「是佩利諾隊長吧?」
「是,夫人。有何吩咐?」
「我看巡守兵力大多集中到這來了,其他城門的防備充足嗎?」
「西、南、北各門現在都只有六人駐守。」
「恢復應有的人力,再各帶六名騎士過去以防萬一。」
「是。」佩利諾抱拳領命時,一陣風吹過,揚起伊西束著的黑色馬尾,也吹鼓垂在身體兩側的衣袖,布料拍打著腰際的劍柄。她堅定的眼神與明快的指令,尤其讓佩利諾覺得這位夫人不一般。其颯爽英姿與大將氣魄,都讓佩利諾看得出神。魔法師從旁經過,披風掠過他的手臂,才將他拉回現實,趕緊依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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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卡,眼下情勢你覺得如何?」見護城魔法師駕臨,伊西沒有多餘的寒暄,劈頭就問。
「回夫人的話,對方只有數十人,雖然主力騎士和侯爵大人不在,但我們仍有數百兵力,據城而守應不成問題。」
「不能太樂觀,留守的多半是傷兵或沒有實戰經驗的見習騎士,人多不一定有優勢。」伊西也提出自己的見解。
「屬下已準備好防禦魔法陣,夫人是否同意施展?」
「當然,否則傳喚你來做什麼?」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路卡印象中夫人謙和溫婉,今天的直率讓他有些震驚,卻莫名的熟悉。不過他還是很開心,這是來德拉哥後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外使用修復以外的魔法。
路卡準備施術的同時,伊西轉向羅德:「若城門被突破,騎士交由您指揮作戰。」
「遵命!」羅德交待艾倫跟好夫人後,敏捷的指揮慌亂的騎士列陣抵禦。牆上,路卡走到城門的正上方,站上預先畫好魔法陣的牛皮紙,不一會兒綠光以他為圓心開始擴大,直到籠罩整個城門及附近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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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他們竟然找來魔法師耶!」城門外剛剛和佩利諾對峙之人又發話,看來應該是這幫流氓的頭領。
「哼,雕蟲小技!」叫萊恩的人輕蔑一笑,手一揮,大紅火球直朝路卡飛去。魔法陣尚未完全成形,紅綠光芒對撞成刺眼白光,之後互相吞噬消失。周遭士兵受到魔法爆炸驚嚇,絕望的抱頭蹲在牆邊。但路卡仍穩穩的站著,只是畫了魔法陣的牛皮紙已燒毀,在地面留下焦痕。不甘示弱,路卡隨即雙手合十,再分開時雙掌間出現水藍色半透明方塊。當手臂展開,方塊擴大成一堵牆,路卡反掌平推,透明牆面也向外移動。
下方馬群嘶鳴,躲在牆角的士兵探頭查看,門前的敵軍連人帶馬被無形的牆推著往後滑了整整一個馬身的距離。牆上牆下,士兵皆大吃一驚,屏氣凝神,所有目光集中看向泰然自若的路卡,以及自始至終都在堅毅自信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伊西,不敢再輕舉妄動。
從來沒有傳聞德拉哥有魔法師駐守,而且還是相當厲害的人物!連德拉哥城的駐軍都為之驚艷,信心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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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陷入僵持。這時佩利諾調來弓箭手就位,並率先對現狀發表見解:「德拉哥武力以騎兵為重,弓箭手數量不多,威嚇效果應該大於實際威脅。」
「我可以牽制剛剛那個火球魔法騎士,但大型防禦魔法陣成形需要時間,只要他出手阻撓,就無法成陣。若他們還有其他魔法騎士,難保我能應付得來。」路卡接著分析。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暗下來,伊西仍看見遠處一團黑影正在靠近,思索了一會宣布:「既然他們想見我,我就給他們看看吧!」
「蛤?!」佩利諾和路卡無法掩蓋他們的震驚。
和他們異口同聲的還有侍衛艾倫,不顧可能面臨的責備勸阻道:「夫人,請您三思,和這些流氓面對面太危險了!」
「艾倫,讓你背誦侍衛守則,就是叫你遵守的。」伊西語氣之堅定,不容任何人挑戰,「佩利諾,一樣交給你交涉。要見我可以,但我只見一個人。其他人必須退到弓箭射程之外,我才會開門出城。」
佩利諾雖然欣賞夫人的果決霸氣,但也不懂這位貴婦人在想什麼。難道這是緩兵之計?敵人真的聽話退後,或許路卡那個魔法陣就有機會成功。還是他其實看錯了,眼前的不過是個以為穿上皮甲、佩上兩把劍就能瞬間變身女戰士的瘋子?
到目前為止,這位夫人的指令並無差錯,再摸不著頭緒佩利諾還是決定姑且照辦了。對方聽了條件,也不解的一陣交頭接耳,直到頭領開口:「就算我只有一個人,量他們那些老弱殘兵也不能奈我何。」這算是接受了提議,其餘人等也開始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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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耍什麼花樣啊,現在其他人都退後了,你們夫人呢?」
城下退兵時,伊西就已轉移到城門後。
「開門。」伊西的聲音雖纖細,下令的語氣卻冷靜而堅定。
「夫人,您不是說真的吧?」佩利諾懷疑的問。
這次是剛剛挨罵的艾倫代為回答:「我們夫人從不開玩笑的,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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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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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柵門升起,大門也往兩側拉開。伊西步伐穩健、抬頭挺胸走了出去。艾倫以及羅德率領騎士跟隨在後,看著她搖擺的馬尾。佩利諾仍站在牆上,弓箭手盯著他高舉的手,準備隨時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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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座城的女主人。不知您有何貴幹?」伊西在不需要抬頭也能看進馬上無賴眼睛的距離停下腳步。
無賴跳下馬,往前靠近。原本依照指示,停在大約十步之外的侍衛劍已出竅,並和無賴同步朝女主人靠近。
「嗯,衣著樸素了點,但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啊!」無賴說著,持續拉近兩人間的距離。在他想伸手碰觸伊西時,瞬間一柄黑劍擋住去路。
牆頭上的佩利諾視野清楚,卻沒看清楚夫人何時伸手拔劍。
「哎呦,小美人,劍這種東西危險,小心傷了自己。」騎士賊笑著,試圖用手指撥開漆黑的劍刃。
伊西眼一閉,劍一晃,一截手指跌落在地。劍鋒還劃開了無賴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留下淺淺一道血痕。腰帶已給切斷了,褲子滑落在腳邊,堆成一團,惹得背後的騎士和牆上的衛兵都爆出笑聲。
殊不知,他們所面對之人如此厚顏無恥,完全害羞的說:「看來是個有個性的美人哪,既然妳都幫我解了衣褲,我們也不用進房,就地『做』給大家看好了!」
面對如此羞辱,羅德手一輝,要騎士前進,才發現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白色光環,團團圍住他們二人,怎麼也跨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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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隔離圈!原來這傢伙也會魔法,難怪如此自信囂張。──看清對方的能力和計畫,伊西仍毫無畏懼的說:「我能砍下你的手指,就能斬下你的腦袋。」
「呦⋯⋯」話沒說完,只見一支矛頭從他的胸膛穿刺而出。伊西的手還沒有動作,銳利劍光一閃而過,無賴的腦袋已搬家。取而代之出現的是崔斯的臉,隔著飛濺的鮮血,兩人才對上眼,伊西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之後眼前一黑,人便昏厥過去。
崔斯飛躍下馬,即時接住就要倒地的妻子,輕搖著瘦弱癱軟的身軀,喊道:「唉、唉,怎麼突然昏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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